“我从未派人杀你,更没有滥杀无辜!”司徒澜笃定地往前一大步,想要去拉住眼前已近崩溃的女人。
她失踪的那些日子,他知道她应当是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事情。只是她不愿说,他也不问,总以为她回来了便好,重新在自己身边就好。却不曾想到她出去一趟后回来,竟对自己竟然还有这么深的误会!
夏幕用力甩开司徒澜的手,所有的情绪已经被堆到一个临界点,怒不可竭道:“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你明明偷偷爱慕着司徒晚空,却求而不得、不敢公诸于世,所以就拿我来当替身,弥补你的遗憾!是吗?后来发现了我其实是魔族的身份,又为了维护月芽云间的秩序和名声,所以又毫不客气地舍掉了我这个赝品罢了!”
“你说什么!”这一次,轮到司徒澜脸色苍白了。
他对司徒晚空的心思确实是不伦,执念丛生的这么多年,世人皆道他只是被她带大,因此将司徒晚空视为如姐、如母的感情深厚。现如今却被人这样直面识破揭开,如同沼泽深处被强行挖出来的淤泥,浑浊不堪,带着浊气。这妄念的背后便是涌出滔天的惊惧与不甘,让他不寒而粟。
“难道不是吗?你对她存得什么心思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喜欢她那是你的事,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我不是……啊!”
夏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正扼住自己脖子的男人。
司徒澜居然想亲自动手杀了自己?!
而此时,从来杀伐决断的男人,居然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他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纠结且痛苦的表情。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灼得他的心也跟着滚烫。
“你还说你没有想要杀我?你还说你没有滥杀无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哼!反正我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即便提前终止在你手上,也没有什么,你动手吧!”若说曾经还抱有幻想,那自司徒澜把手掐在自己脖子上那一刻,夏幕彻底死心了!
两人这样僵持了许久后,司徒澜终于还是缓缓放开了手,女人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两人浑身还是湿漉漉的,男人依旧光着上半身。
同样颓然坐在池边的,还有司徒澜,他又恢复到那个面无表情的、波澜不惊的样子,目无焦距地看着夏幕,又似在自言自语道:“我自知不该,不该生欲,不该起念,不该妄执。”
可是听到司徒澜这样说,夏幕心中却又忽然升起一阵不忍。
在这个世界里,或许爱上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小师叔那是不伦,但在自己从小到大的世界里,这点事情又算什么?这两人并没有近亲的血缘关系,就算司徒晚空是比他大八岁,是他的长辈,那又如何!他只不过是从小就偷偷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并且只敢把她放在心里,怎么就变得天理不容了呢?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又有何错呢?
可是,他们的这一切又与自己何干?
今晚注定杀不了他,那就只能先逃吧!于是也不管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的湿衣服,站起身来拔腿就跑出了净池,而司徒澜只是怔怔地望着远去的背影,无动于衷。
一路狂奔而出,虽有巡逻的修士们见到,却也只能装作没看到,毕竟她是湿着身子从净池里跑出来的,那还能说什么呢?还有谁敢说什么呢?
此时的夏幕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司徒澜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再接近他做行刺之事,恐怕已是万难。只得先快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想先回到魔族,再做打算。
但谁曾想,刚行至临月峰,便出现了一个男人飘落在自己眼前。
这一眼真是让夏幕血流全部涌回了大脑之上,这个男人,就是那夜司徒澜派来杀自己的凶手!
呵呵,刚才司徒澜没有亲手杀了自己,所以这一次他又派出了这个杀手吗?寻寻觅觅这么久,没想到他终于自己出现了!
“真的是你!”夏幕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与激动,还有颤抖不已的手。
“你认识我?”男人却盈盈笑道。
夏幕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了,自己换了张脸,他定是一下子没认出来。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夏幕反问。
男人不耐烦地点点头:“当然知道,司徒澜身边的侍从女修对么?叫什么殷果。”
“嗯,所以呢?”夏幕换上一脸妩媚的笑容,甚至带着挑逗的意味。
“嗯~有意思,你不怕我吗?”男人被逗乐了。
“怕你什么?”但不自觉间,还是被他强大的气场逼迫得往后退出几步。
“杀了你呀!”话音刚落,那男人忽然变回一张严肃的脸,便出剑直面刺了过来。
但如今的夏幕也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而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了。旋转跳开,顺手将魔鞭挥出,一道红光划过,在空中打出“啪”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