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后的某一日,司徒澜一如往常正在玉暖阁中批阅着文书。
“启禀门主。”这时,司徒涣殊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司徒澜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写着,冷然问道:“如何了?”
“是夫人……”司徒涣殊犹豫着小声答道:“她……”
“说。”司徒澜虽是手中一滞,但头也不抬。
“刚才尹长老来找过门主,是被弟子给拦住了。他说要状告夫人,又……又偷摸着将他的胡子剃了。”司徒涣殊轻声道。
“嗯。”还是没抬头。
“……尹长老哭诉说,已是第三回了,他年纪大了,留点胡子不容易。”
“嗯,大概是她又在课上被修理了吧。”某个男人正一边疾书一边说道。
“呃……弟子不知。”恭敬作答。心中狂喊:门主啊!你觉得现在谁还敢修理你家夫人啊!
而后又细若蚊蝇地说道: “而且,夫人她……又组了牌局。”
“嗯。”某个男人还是没有抬头。
“还是赌钱的。”轻轻擦了下额头渗出的汗珠。
“嗯。”
“参与的众弟子……好些都输完了,正在各峰闹着哭穷,且许多已经被夫人抓去劳做抵债了。”司徒涣殊发觉自己汗出得更多了。月芽云间的门规里有一条,明明就是禁赌的吧!
“愿赌服输。”这个男人依旧只看着手中的文书。
“但……好几个峰主上门来要人了,说自己座下的弟子都被抓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月芽云间都要被……夫人给搬空了。”战战兢兢复述着早上来过的几位峰主的话。门主不愿面对,自己可是被折磨的够呛,差点没被那些峰主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无奈自己的身份,除了老老实实地听着,也别无他法。为什么聚众开赌的是你老婆,赚得钵满瓢满的也是你老婆,最后被骂得最惨的却是我的呢!
“随她。”
“还有……夫人还把映雪峰凌心湖里的鲤鱼给烤了。映雪峰主气得晕厥了过去,蓬莱峰主只好又去抢救了。”司徒涣殊接着说道。
司徒澜终于抬起了头,司徒涣殊心中一动,以为门主终于要说点什么,结果他又低下头,只是冷冷道:“不就是几尾鲤鱼。”
不就是几尾鲤鱼?!这话若是被映雪峰主听到,怕是要气得当场身亡吧!
谁不知道映雪峰主把他那湖里的鲤鱼当成命啦,成天投食的都是灵芝仙草之类药材所制的鱼食,就指着它们哪天鲤鱼跃龙门、飞升成仙了。结果呢,在门外就被人给烤了,他能不晕倒嘛!
“还有……”
司徒澜似有不耐烦:“还有?”
“呃……是余味堂,夫人非拉着孙长老斗厨,结果……结果孙长老输了。然后……然后孙长老被气得一时失手,将余味堂厨房烧了,今日弟子们都没饭吃。”
“今日僻谷。”
“明日恐怕也没饭吃。”
“接着僻谷。”
……司徒涣殊听见自己长吐一口鲜血的声音。
“再就是……那赵天杨又来了,找夫人的。”这是最不想说的,咽了咽口水终于说出最后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