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燚,你快看!这棵树可是我自己种下的呢,你说它美吗?”司徒晚空手指着头顶的樱花树,献宝似的说道。
“美。”唐燚仰起虎头,依旧是人声混着兽音答道。
“这是我五岁那年第一次和我师尊下山时带回来的,听说这树苗是从东瀛来的。听说,东瀛在海的那一边,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想去吗?”唐燚问道。
“唔……不想。我只是想起来,那一年下山的时候,我还见到了一个人。”司徒晚空将手掌蒙住自己的眼睛,露出一条缝,看着蓝天下飘落的花瓣。可真美啊!
“……什么人?”
“嗯……一个小哥哥,那时我才五岁,那个小哥哥那时也和你如今一般大,也是穿着一身红衣,可漂亮了。”
“你还记得他?”
“当然记得,那晚,我就光记得他了。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为什么?因为他长得……漂亮?”
“胡说什么呢!他是长得漂亮,但我也不至于那么轻浮呀!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就好像第一眼见到你,也是如此,我是不是也在哪里见过你呀?”司徒晚空侧头问道。
“……”唐燚不做声。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说很轻浮啊?”司徒晚空突然又笑了,有点脸红。
“不会。”唐燚轻声哼道。他自是心知肚明的,她五岁那年见到的也确实是自己。但那是自己的另一张脸,他在人间游荡之时,换脸乃是常态。多到连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在何时何地用过哪张脸了。而司徒晚空居然能记得吗?
“嗯,真是很奇怪!有的人,天天在一起见面,也没有很熟悉的感觉。可有的人明明只见过一面,却让人念念不忘。”
司徒晚空轻轻翻了个身,让自己侧着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出手想抱住这只巨大的白虎。
可是他实在太大了,最多也只能将他的一只爪子圈在自己怀里。毛绒绒地在脸上蹭来蹭去,痒得她又躲又笑。
“你……”唐燚硕大的虎头上实在是很多毛,才看不见他有薄汗渗出。
自己的一只前爪被她紧紧箍在怀里,就好比一个男人的胳膊被一个女人紧紧搂在怀里,还在她胸前蹭啊蹭啊,怎么能叫人不抓狂啊!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出了梦境,至少在唐燚的认知里是这样的,司徒晚空在自己的怀里又是打滚又是亲昵,让他几乎要把持不住了。
“咦?天都亮了?”出梦境后的司徒晚空眯起眼睛,看向破庙之外的天空,已有朝阳旭日。
唐燚比司徒晚空先醒来,因此已经张远之滚蛋了。
而张远之自是跑得飞快,过河拆桥,总好过被卸磨杀驴吧。
“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唐燚看着司徒晚空的背脊,粉色的衣裙经过一夜缓慢的血流,竟已经半湿了,醒来后的司徒晚空更是脸色苍白,额角都是虚汗。
开始还有些迷蒙,被他这一提醒,司徒晚空还真感觉到了背部和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一摸,竟然满手都是血。
冷笑一声,看来这次是真的轻敌了。
“我帮你上药吧。”唐燚从司徒晚空手中拿过药瓶道。
司徒晚空本能是想拒绝的,但这毒素导致后背和脚踝几乎都已经麻木僵硬了,自己一时还真弯不过去,只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