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轩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说道:“姐夫,麻烦你去叫一下医生,我姐一直在喊疼,可是又不说到底哪里疼。”
乔天泰见安若瑜已经醒了过来,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她已经发了三天烧,每天都是在睡着,梦中一直在说胡话。
他第一时间奔到床边,将蜷成一团不停颤抖的安若瑜抱进了怀里,然后把住她扎着针管的手说道:“我在这里看着她,你去休息室叫医生。”
“嗯,姐夫,我姐她不知道哪里在疼,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点碰她。”安若轩不放心地将安若瑜交给他。
“我知道!”乔天泰并没有看他,眼睛全部都放在了安若瑜身上。
医生来了之后,诊断结果说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她喊疼,很可能是心理上的疼痛,所以给她开了一些舒缓神经的药物。
只醒了一会,安若瑜便又睡了过去,这次她睡得很沉,并没有说什么胡话,直到第二天早上,乔天泰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穿起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脸上除了表情绷得紧了一些,再看不出其它的变化。
“老婆……”他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她,只是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爸爸他怎么样?”她脸色白得可怕,却又站得笔直。
“放心,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只等着你醒来举行葬礼。”乔天泰拥住她,“好在爸爸他摔下悬崖的时候没有摔到脸,遗容很整洁。”
安若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我二叔呢?”
“还在昏迷中,由于蓄意杀人是重罪,所以暂时还无法探视。”乔天泰心中轻叹了一下,她现在越是这样坚强,他就越是心疼。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她看了日历,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四天,这么乱的局面,一定够乔天泰焦头烂额的。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夫妻,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与你一起承担。”如果可以,他真想让她把心中的痛楚分给他。
替她疼也是疼,心疼她也是疼,既然都是疼,他宁愿选择前者,至少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整个葬礼的过程,安若瑜都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她甚至都没有再掉一滴眼泪,乔天泰终于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仿佛又为自己铸造了一座冰雪城堡,然后在里面锁上了城堡的门,将自己囚禁了起来,甚至把他都锁在了门外。
葬礼结束后,安若瑜便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海边别墅,她受不了整天面对着这样一个空荡荡的家,安若轩也住到了学校的公寓,想来他也是与她一样的想法。
还记得那天,天灰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就来到父亲的房间,在父亲的房里她坐了很久。
父亲的床头,放着那本生病之后,他就会经常翻看的日记本。
她拿起日记本翻开,里面绢绣的小字,一看便知道是妈妈的笔迹,原来那是妈妈的日记。
她一页一页得看下去,心中的疑惑终于全部解开,原来她确实不是二叔的女儿,而且妈妈心里面爱着的人,也一直是父亲。
6月7日,星期六,晴
春意越来越浓了,街道上的花开得色彩缤纷,可惜我最喜欢的榕树花还没有到花开的季节。不过我依然很开心,因为我好像要恋爱了。
今天与安同学一起去他的家里拿社团里需要的东西,原来他还有个哥哥。
见到他哥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都亮了起来,他长得那么高大英俊,又很成熟稳重,感觉像那种可以依赖一辈子的人。
听安同学说,他父母早逝,一直都是他们兄弟两个人一起生活,所以哥哥很宠他,什么都会给他最好的,而且他的哥哥白手起家,事业做得很有规模。安同学说起哥哥的时候,眼神之中崇拜又敬重,可是我却觉得很心疼他的哥哥。
7月8日,星期一,多云
我觉得我是生病了,得了一种叫做相思的病,怎么才刚刚星期一,就开始想他了?
安同学说他的英文学的不好,想让我去他家帮他补习,可是我的英文又哪里好了?但是为了能给安同学补习,我努力地学习英文,每天背单词都背到半夜三更。
我知道我只是在帮安同学补习的时候,能见到他的哥哥,对了,他的哥哥叫安羿谆。
每次去他家之前,我都会刻意得放慢补习的速度,磨磨蹭蹭地等安羿谆下班回家。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我就会觉得很满足。
只不过,他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我,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吧?
7月14日,星期日,雨
我最不喜欢下雨的天气,可是从今天开始,下雨是我最喜欢的天气。
帮安同学补习完作业,天却下起雨来,安羿谆刚刚下班回到家里,看着外面的大雨,他说他要送我。
我知道我应该矜持地拒绝的,可是我做不到,我顺应了自己的心意,点头答应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脸快燃烧起来了。
平时安同学送我的时候,我总想让公车快点走,可是今天我坐在静谧的车厢里,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虽然紧张得我有些手足无措,但我依然希望车子慢点,再慢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安羿谆突然开口问我。
果然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告诉他:“我叫月晴,华月晴。”
现在回忆起来,我的心仍然在止不住地跳动,当时我的声音一定很窘很难听,以至于他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
他那深遂的眼眸,又黑又亮,看得我移不开眼睛,直到他把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发觉自己走神了,天!太丢脸了,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微笑着说:“月晴,谢谢你帮羿良补习功课,我会按月结给你补习费的。”
我当时真的太生气了,竟然脱口而出:“安羿谆,你以为我给安同学补习功课是为了钱吗?”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跟我解释:“月晴同学,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为羿良补习,是因为跟他是朋友的关系,补习费是我做为家长的一点心意。”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胆量,我否定了他的说:“我帮安同学,才不是因为我们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