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河对岸以及咱们乌延古城的勇士的共同努力下,又新制了双层木筏五艘,如此一来,每日渡河的人数,当可以达到三千五百之数。”
“若是能够不再出现意外的话,还需要近半月的光景,方才渡完。”说到了这,费听达荣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目光扫过了这些守将。“只是,那些宋狗,定然不会任凭我们五万大军安然渡河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越是到后面几日,乌延古城就会随着守城力量的薄弱,而越发地危险是吧?”一名将领不禁皱起了眉头询道。
“不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诸位莫要忘记了,咱们这一只守军之中,一部份,乃是之前被梁乙逋那老狗使奸计所败的溃兵,约有近三千人马,另外还有被梁乙逋那老狗割伤了腿筋的近万伤兵,之后便是陛下委派过来的卫戍军两万,以及两万由盐州调拔而来的盐州兵。”
“现在,卫戍军已经过河一万,尚有一万留驻于城内,而那些伤了腿的九千伤兵之中,已经有三千渡过了无定河。”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开始考虑,等到了渡河的末期时,那些宋军,必然会乘势向乌延古城发起进攻……”费听达荣说到了这,原本还坐得歪歪斜斜的这些将领们已然纷纷强打精神坐直了身躯,眼巴巴地看着费听达荣。
现在大家伙总算是都明白过来了,怕是这场军事会议,很有可能会关系到最后阶段,乌延古城守军的问题。
也不能说是守军,最多只能说,看看谁是那个被留下来的倒霉鬼。
“颇超光赞,你可愿随老夫,为我大夏的精锐之师断后?”费听达荣的目光在这一干将军的脸庞上搜寻了数遍之后,最终落在了一名党项八氏之中的子侄辈颇超光赞的身上。
几乎在场的将军们都不由得面露错愕之色,就连颇超光赞自己也是如此,满脸愕然地看向费听达荣,然后伸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您是说末将?”
“难道颇超光赞不是你的名字?”费听达荣不禁有些不悦地开口喝道。
这下子,所有的将军们都不敢再有任何的议论,毕竟这位颇超光赞与费听达荣的关系,大家伙都是很明白清楚的,而现在,费听达荣居然让其留下来断后,足以得见费老将军果然处事十分的公允。
看到费听达荣那副很是严肃的模样,颇超光赞的眼眶顿时湿润了,不过最终敌不过这位位高权重的长辈的逼视,只能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既然老将军有命,末将自当遵命。”
看到颇超光赞终于俯首接下了这一军令,费听达荣这才在心里边暗松了一口气,目光威仪地扫过了在场的诸多将军。“诸位将军,若是有谁对于老夫的安排有异议,现在就可以提出来,若是不提的话,那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三息之后,果然没有哪名将领愿意跳出来替颇超光赞去送死,而在颇超光赞那副幽怨得都快要化身千年女鬼的目光的注视之下,费听达荣终于拍案定论。“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些事就这么定了。”
然后,费听达荣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面色灰败,心丧若死的颇超光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