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论新党旧党之中,不管是反对变法者,又或者是支持变法者,其实,相当一部份官员,并非是真的在进行理念和道义之争,而不过是利益之争罢了……
那一夜,二人聊一直聊到了宫禁,半夜子时之后,子赵煦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宫而去。
亦是那个时候,子赵煦明白了,王洋的志向,他亦是一位立志要变革大宋的锐意进取之士,但是,他却又比起其他人更加的理智,甚至可以,他的思维模式,冷静到让赵煦无语。
他对于现如今大宋冗官、冗费、冗兵的这亦让赵煦越发地明白,大宋,的确到了一个如果不再变发图强,那么很有可能会失去强盛机会的紧要关口。
“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俗……”赵煦不禁想到了之前不久,与王巫山言及变法之紧要与必要时,王巫山所引用的一句古人格言。
此言出自于《淮南子汜论训》,而淮南子虽然成书于西汉之时,但是书中所记载的却是距离大宋一千五百多年的春秋之时的故事。
鲁昭公有慈母而爱之,死,为之练冠,故有慈母之服。阳侯杀蓼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先王之制,不宜则废之。
末世之事,善则着之,是故礼乐未始有常也。故圣人制礼乐,而不制于礼乐。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经,而令行为上。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鲁昭公有位奶妈,昭公十分敬爱她,奶妈去世以后,昭公破例为她守孝,所以就有了为奶妈守孝的礼节。
阳陵国侯杀死了蓼侯,并抢走了蓼侯的夫人,所以从此以后举行大飨祭典时废除了由夫人执豆的礼仪。
由此看来,先王的制度,不适夷就废除它;而近代的处事方法,如果是好的,就加以继承发扬。
所以是礼乐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礼乐是圣人制定的,并不是圣人受礼乐限制的;治理国家虽有常规,但必须以便利民众为根本;政令教化虽有常法,但必须以切实有效为最好。
如果对民众有利,就不必非要效法古制;如果适合实际情况,就不必一定要遵循旧法。
下面的臣子涛涛不绝,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横飞者有之,泪声俱下者有之,捶胸顿足者有之,简直就像是影帝竞技场一般热闹。
可偏偏,他们表演所面对的重要观众:大宋子赵煦,居然双手撑着下颔,坐在那里,目光迷茫,表情迷茫,明显的走神了……
居然走神了?就在这样的时候,就在大家已经都把王洋的举动的危害性会伤害甚至动摇大宋江山社稷的时候,这货居然走神了……
诸位大臣们顿时感觉自己特么的就跟演戏给瞎子看一般,心情如同集体被汪给群了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