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俸禄。
顾文澜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戏谑道:“表哥当了多年的骠骑将军,虽待遇与舅舅没有多大区别,但姨父还是让朝中所有人以舅舅为尊,既是这般,穆将军得胜凯旋,同为骠骑将军,遇见了表哥,还是要客气弯腰的。”
可不是吗?建安帝看重邵彻陈绍之这对舅甥已经不是秘密了,当年陈绍之深入敌后,斩落戎狄数万人头,还俘虏了戎狄的贵族可汗,实在是军功卓着。
在这种情况下,建安帝大大嘉赏了陈绍之以及部下,连邵彻都没有落下,官职再升一级,食邑俸禄也随之大方地被拔高到朝中第一人的高度。
陈绍之即便是年少位居高位,仍对邵彻毕恭毕敬的,更不用说建安帝的态度就是舅甥二人不分你我,他都看重,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
建安帝提拔封赏穆同暄,本就是冲着太子楚崇贤去的。楚崇贤有了邵家的帮忙,军中的人脉不需要担心,大魏以嫡长为尊,太子同时应了两点,外加上太子一贯的好名声,文武百官对这位太子自是无甚反感。其他人自然不敢对太子的储君之位有所觊觎。
可是……
晋阳公主与顾文澜一同沉默了下来,直到离开宫门时,晋阳公主才说了一句:“表妹,有事要记得找我。”
看来,晋阳公主是有所顾虑了。顾文澜对她笑了笑,挥手告别。
当坐上马车时,却不想马车内飞进了一道人影,直接把顾文澜吓得不轻。
只见此人紧闭双唇,脸色苍白,剑眉星目,面目白皙,鼻若悬胆,额头上隐隐有颗红痣点缀,黑发用以布巾高高竖起,蓝色织锦袍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仿佛昭示了这位公子的“不妙”情况。
顾文澜深吸一口气,冷静询问:“你是谁?”
紫萱绿绮在马车外面驭马,自然没有见到这一幕让人心惊肉跳的场景。
男子似是被顾文澜的沉静态度惊讶了一样,开口便说:“你不怕我吗?”
温润如珠玉落盘,这个男子不仅长得俊朗,连声音都那么好听,难怪会落到如此地步。
顾文澜前世今生遇见过无数风流倜傥的人,唯独这一位,真真正正称得上一句“芝兰玉树”、“郎艳独绝”。
“有什么害怕的?”顾文澜挑了挑眉起身来到他面前,蹲下去,似笑非笑,“真正应该害怕的,应该是公子你吧。青天白日的,为何会受伤得那么严重?总不可能是你自己想不开,拔刀自残吧?想来想去,也只有被人追杀这个理由才说得过去了。”
如果是遇到了意外,何必偷偷摸摸地躲到她的马车里?衣着华丽,看起来也不像是无名小辈。这么一看,这个公子哥来历不明,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单单看直到现在,两位侍女没有听到动静便可知这位公子的厉害之处了。
顾文澜的心中开始打起了算盘,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男子轻轻咳了一声,似是受伤严重,长途奔波下动到了伤口。
顾文澜本想说些什么,然后耳边就听到这位公子开口说道:“我……窦砚离……”
殊不知,他的主动告知姓名,令顾文澜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神情大变。
窦砚离?不就是后来名扬天下的第一首富吗?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顾文澜有些措手不及,前世这位首富大人英年早逝,留下巨额财产供人抢夺,只是不想,这位窦公子早早就把这些财富放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无数人抢来抢去,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本一个游历天下的富商,她是不需要记在心上的。可是谁让窦砚离名声很大,楚崇贤一直想要和他见一见,窦砚离还给大魏捐了一笔银钱,实在是引人遐思,后来的英年早逝,也是让这个行踪不定的首富大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么一看,这位公子……
“哦?怕不是诓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