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太太一听此话,当即就炸开了锅,为封家大公子鸣不平,“哎,我家玄儿怎么了?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吗?他有几个小妾算什么大事?只要你过了门,那些所谓的小妾,绝对越不过你去。她们,一辈子只能奉你为主母。”
瞧瞧,多么正气凛然啊,搞得好像尊重正妻,不让小妾爬上头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似的。
梅映雪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道:“我娘生前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不喜欢封家大公子,封家大公子的归宿也不是我,既然他有如花美眷,我又何必捏着鼻子跳进火坑里?”
“明知对方是一个负心人,我梅映雪干嘛要放下身段,嫁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此生,若对方不尊我一人,守着我过日子,那么梅映雪宁愿终生不嫁,晨钟暮鼓,入佛门。”
梅映雪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对封家的不屑。
卿本佳人,怎可踏入火坑里?
封老太太气得满脸涨红,咬牙说道:“好好好,梅小姐好大的威风,我们封家高攀不起你们梅家的门楣。梅阁老,你教女有方啊,想不到一介女流,说话这般不害臊。”
按照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梅映雪其实已经犯了忌讳,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只尊一人”的豪言壮语,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世人要求女子柔顺服从,大度贤惠,而非好妒自私,歹毒蛮横。
梅阁老暗地里给梅映雪竖了大拇指,面上却说:“封老太太,我家映雪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主意大,和她娘一样,你别往心里去。”
封老太太简直要被这对父女的一唱一和气炸肺,无法无天,岂有此理,强词夺理!
“哼!算了,当我这一趟没来过,我们封家从今以后,与你们梅家互不干涉。”
封老太太气急败坏地甩下这番狠话,拐杖一敲,径直甩头就走。
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闹成了一个笑话。
梅阁老懒得理会封老太太的“狠话”,封家不过一介商贾之家,哪一点可以与梅家相提并论?
梅映雪见封老太太被打发走,松了一口气,于是扭过头问梅阁老,“爹,以后封家不会再找上门来吧?”
“他们敢?”梅阁老霸气侧漏,眉头一挑,语气凉凉,“封家要是敢对梅家不利,我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花为何那样红。”
在对家方面,梅阁老一直都是袒护包容的。
梅映雪生平第一次明白她母亲那无怨无悔的爱情是什么意思,轻笑一声,“有爹爹保护,女儿从不担心。”
父女二人相视而笑,完全没有把刚才的闹剧放在心上。
有的人温情脉脉,有的人就剑拔弩张了。
顾文澜看着窦砚离那冷若冰霜的脸庞,撇了撇嘴,“你过来可是有何指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窦砚离每一次过来,都有事情。
窦砚离上下扫了顾文澜一眼,冷声道:“顾文澜,我上次送给你的药膏呢?”
“怎么?你要拿回去啊?”顾文澜似笑非笑。
药膏盒子里的秘密她都知道了,该不会窦砚离接下来想要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里,顾文澜不由得警惕窦砚离三分。
瞧着顾文澜那警示的样子,窦砚离又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果然是……
“没什么,就是问一问,你要是还需要,我可以送过来。”
窦砚离淡淡说道。
“不用了,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顾文澜客套答道。
二人虽数次碰面,可论推心置腹,依然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猜忌、防备、合作,就是他们目前的状况。
“顾文澜,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日后要大败你的舅舅,将来辅助晋阳公主成就霸业,你千万别松懈下去了。”
窦砚离见顾文澜不说话,主动开口。
夜色已深,月辉照地,顾文澜的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温润如玉,明媚动人。
窦砚离第一次发现,原来顾文澜是一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