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潘义、潘礼、潘治等人朝顾文澜行礼,声音嘹亮,响彻云霄。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大家所展现出来的豪情壮志,一下子感染了不少人。
顾文澜不禁一笑,“你们知道就好。以后别后悔,如若反叛,我必杀之。”
掏出一把飞刀,凌厉锋利的光芒簌簌地朝着他们飞过去,直入地面三寸。潘信等人再度看见这飞刀神技,立马被震慑住了。
潘信带头齐呼:“公子威武!公子威武!”
场面又继续沸腾燃烧起来。
晋阳公主十分满意地对顾文澜竖起大拇指,这群刺儿头之前被顾文澜用武力震慑住,短暂地服从他们,眼下他们返回潘家寨小心思又浮动了,顾文澜这次连消带打,接着再来一次飞刀警告,效果自是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晋阳公主对遇见顾文澜这样的盟友感到高兴。
顾文澜不喜不悲,等到他们吼了差不多后,才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停下:“你们请记住此时此刻说的话,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容背叛与欺骗。你们的日子还长,只是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土匪又有什么意思?要知道,前朝有八岁拜相的不世才子阴文忠公,朝中更有以一介盗者身份封侯拜将的列侯,英雄不问出处,贫贱者乍然富贵的随处可见,难不成你们不想将来封妻荫子,子孙满堂,名留青史吗?大丈夫当行万里路,坦坦荡荡做人,施展宏图,沙场秋点兵,岂不快哉?”
随之,顾文澜又提起佩剑,冲空中一比划:“你们有没有羡慕他们啊?”
“羡慕,俺们太羡慕了!”潘信答道,“以前我娘就经常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要做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很好,非常好,”顾文澜笑了,“当男子汉,就得做出一番成绩,不愧先父母的养育之恩。你们,听懂了吗?”
“吾等必马革裹尸,誓死不渝。”
潘仁他们紧随其后说道。
芳芳瞪大了眼睛,如果马革裹尸,那么他们就会死。
战争会死人,这是无法避免的,从古至今,用一己之躯换来百姓太平的英雄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清,芳芳即便是个天真的小孩子,也从大人嘴里听说过不少英雄豪杰的事迹。
那时候,她在想,他们很伟大,只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眼下见潘信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芳芳陷入了沉思当中。
顾文澜不理会芳芳的反应,只是对着这帮野性未改的土匪进行说教。
不知说了多久,顾文澜才结束了这次的说教。潘信等人各自散去,跑去收拾行李,而芳芳跟着潘信,看样子是有话要问。
晋阳公主走过去,忍不住抚掌大笑,“顾公子威武,瞧瞧你把那群兔崽子们忽悠的,一个两个都热情四溢的,这下子他们就不会随随便便干坏事了。”
讲道理,顾文澜的说教也是基于这群人良心未泯的情况下才能生效,假设他们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那么顾文澜费再多的口舌,又有何用呢?
顾文澜回之一笑,“孺子可教,才值得我费心思。”
二人相视而笑,彼此间的默契再次提升。
潘信的速度很快,第一个收拾完出来,只是他身后跟着沉默寡言的芳芳,并且二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好像是发生矛盾了。
顾文澜眉头一挑,越过晋阳公主,径直来到潘信跟前,关切问道:“芳芳是不愿意跟着你们走吗?”
潘信一愣,后又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丫头啊……”
“顾公子,芳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明知会死在战场上,也要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呢?”
芳芳眨了眨眼,双眸清澈如水,属于稚童的天真一展无遗。
顾文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语,脑子飞快地闪过诸多答案,然想来想去,顾文澜认为最好的答案应该是这个。
她说道:“他们勇敢,是为了家人勇敢。他们不去往前冲,日后他们的家人就会被敌人欺负,没有哪个人乐意见到这种局面。你的潘大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为了亲人而奋不顾身,是千千万万无名英雄魂归异地的原始动力。
他们生前身后,求得无非是一个太平,亲人平安,百姓无忧,边关清静,多少英雄的梦想啊。
芳芳闻言,似懂非懂地点头,后挠了挠头,“像潘大哥那样奉献自己的人,果然是英雄啊!”
潘信在一旁听着,浑身怪不自在的,没办法,他不是什么正经人,芳芳还把他当成英雄崇拜,太尴尬了。
顾文澜轻笑附和:“对,像你的潘大哥一样,伟大的英雄。”
芳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低下头,对顾文澜道歉:“顾公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大喊大叫的。”
对于小孩子,顾文澜一向宽容,无所谓地弯下腰,说道:“没事,你顾哥哥不会放在心上。”
“嗯。”芳芳笑眯眯地看着顾文澜。
潘信轻咳出声,“顾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是现在。”
顾文澜安抚完芳芳,袖子一挥,勒令潘家寨上下即刻启程,前往昌邑。
潘信几人备了马车,几人挤在一起,芳芳与潘义关系更近,于是就由他负责芳芳。
几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疾驰在道上,激起一层层的尘土。
此去经年,多年后潘信众人再度返回这个凝聚了他们无数回忆的潘家寨时,感慨万千,唏嘘感叹。
此时,顾文澜与晋阳公主正披星戴月地往昌邑出发,距离昌邑最近的州县是淮洲。
她们打算在淮洲歇息停留。
好巧不巧,遇见了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