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顾文澜当然就格外上心。
“记得,我舅舅说当时在昌邑王府千钧一发,是她的几句话,劝服了昌邑王放下刀,转而合作了。不过,她被秋后算账的昌邑王迁怒了,认为她在坏事了。”
说到这里,顾文澜满心满眼都是对昌邑王的鄙夷。
像昌邑王动不动就迁怒子女的人,哪一点有成就大事的领袖风范?
——他能成功,那老天爷瞎了眼。
窦砚离不予置评,只就轻描淡写道:“静雅郡主一直想要对外传出消息,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幸好我安插的眼线假意投靠她,得到她的第一手消息。”
接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份折叠得薄薄的纸片,顾文澜随即拿过手,打开一看。
啧,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昌邑王的心腹名单,仔细一看居然还有顾文澜认识的人,后面还夹了一张昌邑王造反行军的地图。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雪中送炭吗?
顾文澜阅完,面色惊喜,“静雅郡主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次真的要谢谢她了。”
静雅郡主努力送出来的消息,于朝廷如虎添翼,接下来即便是昌邑王反叛,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了。
窦砚离凝视着顾文澜欣喜万分的脸庞,眸光柔和,语调轻轻:“那么,我作为给你递来消息的功臣,你要如何答谢我?”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鸦雀无声。
顾文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帮她。
于是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反正除了喜欢他办不到,其他的不牵涉个人道德与法律的方面,她都乐意为他办成。
窦砚离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想你记住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不知为何,顾文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睫毛微颤,顾文澜歪了歪头,“我自然会记住。你和我是盟友关系。”
盟友关系,利益划分得明明白白,不容忽视,窦砚离与她是一类人,讲利益远比谈感情的稳固多了。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同样的,爱情是最不稳固的,有时候卑微如尘,有时候轻易被人舍弃。
与其在感情受伤,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益关系,不牵涉其他方面。
她坚信无利不起早,由利益联系而来的感情,比纯粹的情感冲动来得相对牢靠与值得信赖。
窦砚离从顾文澜的眼神里读出了冷淡与拒绝,不禁喟叹:“你我本就是盟友,还需要计较那么多吗?”
有些时候,他都要怀疑顾文澜是否经历了不为人知的故事,心性咋和一般姑娘完全不同?
“当然要计较了,”顾文澜从矮凳上起身,神色漠然,“将来有一天,你我分道扬镳,不把切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后如何处理?”
好一个分道扬镳!
窦砚离不知是要笑呢,还是发怒好了。
顾文澜,不愧是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算不清楚,那就别算了。”窦砚离缓缓步至她的面前,面对面交流,目光汇集,火花四射。
顾文澜的个子稍微比窦砚离矮几分,二人说话时,有时候顾文澜还要抬起头看他。
顾文澜笑了,“你这个天下第一富商,容忍得了自己的利益受损吗?”
窦砚离从前世的各种传言来说,本来就不是好惹的。
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对方逼迫至家破人亡,就是为了对方手里的那一点点所占据的份额。
他也曾经疯狂地为自己吃亏的部下报仇,敌人闻风丧胆,最后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狠辣薄情,偏偏还有着重情重义的一面,大抵是这世上比较少人值得他费心费力地去维护、去看重吧。
顾文澜情绪复杂,窦砚离反倒是无所谓多了,他回答说:“我是商人不假,我斤斤计较也没错,但是,也要看对方是谁,让我心甘情愿地不计较得失。”
温情脉脉的话,搭配上窦砚离此时此刻的神情,别提多让人心动了。
顾文澜眯了眯眼,先是一愣,后又大笑:“窦砚离,你……”
“文澜,你在吗?”晋阳公主的到访,打扰了二人的谈话。
顾文澜皱了皱眉,招呼窦砚离躲在里面别出来。
窦砚离有些不满,“本公子又不是见不得光,何必躲躲藏藏的?”
顾文澜语气凉凉:“我现在是一个男人,当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猜猜大家会想成什么?”
窦砚离:“……”
不就是躲起来吗?躲就躲。
没办法,窦砚离乖乖地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别让晋阳公主发现。
见窦砚离乖乖离去,顾文澜猛松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大跨步至房门,开门请她进来。
晋阳公主是单独过来的,见顾文澜房间左右无人,不禁讶异了:“哎,文澜,你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见人呢。”
说真的,晋阳公主此时的疑惑神情,差点让顾文澜误以为她是否发现了什么。
不过还好,一瞬间内,顾文澜巧笑嫣然:“哪里有啊?我方才忙着收拾行李,这不就在房间里逗留久了吗?”
招呼晋阳公主坐下,顾文澜斟茶递水,好不客气。
晋阳公主见状,噗嗤一笑,“文澜,你这么热情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哪里啊?”顾文澜眨了眨眼,“你是我表姐,不对你热情,对谁热情啊?”
晋阳公主无奈一笑,“瞧你那油嘴滑舌的样,说不过你。对了,淮洲此地有花王节,不知你可有雅致前去观赏?”
淮洲特产之一花王节,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