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这下子是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是再沉湎于悲痛中,谁还会给正房一点面子呢?
“我当然不可能倒下来的,”知府夫人攥紧了拳头,“无论是谁,都不能害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手脚,届时我必挫骨扬灰,让他不得好死!”
很到极致了,反倒是平静下来了。
嬷嬷望着知府夫人仇恨无比的神情,忙低下了头,眼底划过一丝幽光。
比起正院的乌云密布,思晴院却是欢声笑语。
“夫人,那真是老天助你一臂之力,大小姐二小姐都废了,剩下来的三小姐不成气候,想来夫人你必能成为后宅的第二号人物。”
一个侍女近乎宠魅地讨好眼前这位妩媚的美人。
云奴美则美矣,以前从不与人近距离接触,透着一股疏离感,如今被刘志鹏纳进后院,骨子里的妖娆妩媚一下子被激发出来,每每引得旁边伺候的侍女婆子一个两个脸红害羞。
云奴懒洋洋第躺在塌上,闻言不咸不淡道:“大小姐二小姐出了事与我何干?”
就算是她从中推波助澜,她亦不可能亲口承认。
侍女一愣,讪讪一笑,“对大小姐二小姐她们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你得尽快给大人生下一儿半女,将来什么荣华富贵会没有呢?”
生儿育女?
云奴心中几近呕吐,就这个杀人犯也配吗?
或许是心理作用,云奴还真的吐出来了。两边侍候的人一瞧,赶忙去拿痰盂供云奴吐出来,云奴觉得胃里的酸水快要溢出来了,一直吐个不停。
老经验的婆子一见此景,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夫人,您近些日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倒是越来越嗜睡了,见到枕头就亲,饭量也大。”
云奴无所谓地回答说。
估计是她忙于报仇,有时候熬夜,这才愈发爱睡了。
婆子一喜,又追问说:“那么夫人,您的月信这些日子可来过啊?”
要是没有来,那八九不离十了。
云奴回忆了一会儿,后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古怪,“好一段时间没来了。”
“老奴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婆子笑道。
有宠还不够,还得有子嗣撑腰,后院的女人没有一儿半女撑腰,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云奴不仅得宠,甚至年轻得多,一朝得宠怀上孩子也不足为奇。
婆子想得更长远,倘若这一胎是男孩,那么云奴在刘家的地位将会前所未有的提高啊。
“什么?”
云奴大惊失色。
她明明一直喝避孕汤呢,为什么会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
电光火石间,云奴淡淡道:“还没有确定的事,你悄悄请大夫过来看,就说我偶感风寒,等大夫确定了再来恭喜我。”
这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生下来碍眼呢?他就是一个野种!
无论心里恨得多么牙痒痒,云奴面上一直平静无波,这副模样落尽别人眼里可是各自有各自的说法了。
“是。”婆子兴高采烈地去请大夫了。
因着刚才的小插曲,大家面上喜气洋洋,似乎已经确定了云奴的的确确怀上了刘志鹏的孩子。
只是云奴知道,她的避孕汤从来就没有断过,根本就不可能怀上孩子,除非……她的避孕汤被人动了手脚,害她这么快就怀了孩子。
想到这里,云奴眯了眯眼,眼中闪烁着不明的火焰,若是真的怀上了,她也不介意借这个孩子恶心恶心一把刘志鹏一大家子。
大夫很快被请过来了,婆子与侍女们翘首以盼地等待大夫的诊断结果,大夫仔细诊脉过后,对云奴说道:“夫人这脉象圆滑如滚珠,是喜脉。”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下人们纷纷恭喜云奴。
云奴心中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果真是有人动了手脚,连累她怀了野种。
大夫不明真相,以为云奴会很喜欢这个孩子,于是嘱咐说:“夫人的吃食可得小心点,别什么都吃,要知道那薏仁是最伤孕妇身体的,易滑胎……”
云奴的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就没听大夫在说什么,唯有那贴近侍女婆子仔细把它记住。
等到大夫说完,云奴方才如梦初醒,命令侍女将大夫送走。
一开始提出云奴有可能有喜的婆子掩不住喜悦的笑容,雀跃不已:“夫人,您一旦平平安安地诞下小公子,那么刘家谁敢瞧不上你啊?”
云奴出身青楼,这个身份注定了她很难成为刘志鹏的正妻,可俗话说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要是有了儿子,谁敢对云奴不恭敬呢?
“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云奴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不想再想着孩子的问题。
“夫人那边啊,还能如何?以泪洗面都是轻的,大人都不理。”
婆子撇了撇嘴。
知府夫人只有三位千金,其中两个还出了事,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对一个没有前途的夫人毕恭毕敬的?
云奴笑了笑,“你去和夫人禀报一声我有娠的大喜事吧,好歹这个孩子将来也得叫她一声母亲。”
“啊?”婆子不解,知府夫人正在痛苦中,这时候过去禀报说这件喜事,那不就是火上添油吗?
“你且去吧。”
云奴勾了勾唇,希望这个孩子帮她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