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云苍山。
滴答滴答……
山洞之中南边一角,有水流滴落在水锈斑驳的岩石之上,那岩石周边是小汪清洌冰凉的水,那滴落下来的清水顺着尖尖的岩石又落入小汪水潭。
洞中清简至极,除了一张床,旁边摆放着石桌以及石凳外,便只剩一盏亮光。
虽是清淡简单,那摆放于此的却是丝毫不平庸。
那床,是冬暖夏凉皆能随着洞中气温来感应,那床身白青中带点萤绿,还有那缓缓冉起小半高的烟雾,宛若仙境一般白烟熏飘仙气缭绕。
那桌子石桌而制,此石非彼石,此乃九重天上经亿万年日月精华汲养而成。
还有那洞中壁身所镶嵌的光源,那可是及其稀有的九华珠,此珠圆润饱满五彩琉璃,珠身近看是彩虹般绚烂色彩,远看便是黄红相间所折中的那种光调,这珠别说世间少有,便是这仙气缭绕灵力喷涌的仙界,也甚寥寥。
碧床之上,仙雾缭绕间,一玄衣男子盘腿而坐,突的那浓密墨染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紧接着那眸缓缓睁开。
一片淡淡光晕下,那男子眼眸波光潋滟,黑珠漆幽似深潭,明明水得神秘多情,却又给人一种,永不可与之相触碰的冰冷寒凉,那种冷宛若万年冰山之巅,所突出一片永不凋零相融的冰岭之晶。
高挺鼻梁,殷唇齿贝,此天容,世间少有仙界最耀眼的存在,若不是那周身万年不改,溢散出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这山洞怕是早就被夷平踏实了。
准备调息丹田,却发现一只手中还紧握着,那手打开了,所摊开的是一枚锦囊,囊身杏底白羽。
面上无任何表情,好似那物品于他而言,不甚在意,甚至是有些想随手丢弃。
又想到自己渡劫归来,手中却紧紧握着此物,又或是有其他含义,便忍着洁癖,将之打开了来。
入目便是两旅幽黑发丝相缠绕,似一对恋人般,紧拥不舍分离。
精致的眉头蹙起,不知该将此物如何处置,心中却对此很有好感,命令着大脑将其贴身收放。
“恭迎夜衿上神渡劫归来!”
“恭迎夜衿上神渡劫归来!”
“恭迎夜衿上神渡劫归来!”
山洞外跪满一地的白衣年华,一脸尊崇向往的仰视着,洞门而立的云苍山的唯一掌权之人。
夜衿对着洞外跪满一地的星辰弟子,只平淡的对其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跪得一地的星辰弟子,对夜衿上神此态度都好像,已经习惯了然了般,没觉得有什么不尊之地。
因为这位云苍山的始创之人,从他们所视第一眼,便就是如此清冷又陌然之态。
他在众弟子满眼崇拜又尊敬的目光里,自若悠然的缓步前行。
也并不觉得那视线炽热不自在,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便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不喜,只做自己想做和该做的责任之事。
其余的一概不理,也丝毫影响不了他对事物的决断。
此刻,他心系他的弟子,云苍山星辰的精华,也是他门下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
他进了与之相临一座山的一个洞中,洞中之人身着灰调衣裳,一个个端坐于席,神情淡然。
夜衿一一看了众人眉间的情况,见无什么异数,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该是自己的劫数,他却硬是带着他门下十几号人,决然前往凡间所历练。
虽说无此先例,却好在安然度过。
他望着掌心所躺的锦囊,神情终于有一丝松动,那是一闪而过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