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师道:“给他,国公爷就输了吗?这本就是太祖皇帝的东西,给他的后辈,不过是物归原主。”
“好一个物归原主。”唐靖缓步上前,坐到不知大师面前,“那么大师可还记得,当初欠了我唐家一卦?”
不知大师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逼视着自己的唐靖。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如今这位代国公刚刚出生,坐在他面前的,是唐家前任家主。
高唐两家争锋,由他推算谁有帝王之命。
他先算的高家,于是高家成了楚国之主。
唐家那一卦,就一直没有算。
现在,唐靖坐在他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一卦,不得不还了。
不知大师长叹一声,推出卦筒:“国公爷,请。”
唐靖略微收敛眼中的杀意,摇动卦筒。
铜钱倒了下来,落在案上。
不知大师慢慢排着卦象。
“怎样?我唐家有帝王之命吗?”唐靖说这话时,身体前倾,语气中压迫大于疑问,大有他说没有就别想活的意思。
“此卦,没有应在国公爷身上。”
“哦?”唐靖眯起眼。
不知大师继续道:“有内乱之象。”
“什么内乱?”
“骨肉相残的内乱。”
唐靖的手已经按在了佩剑上。
“内乱之后,可见潜龙。”
唐靖慢慢笑了下,手从佩剑上挪开了,下一刻,“唰”的一声佩剑出鞘。
只一剑,锋刃划过,老朽的头颅掉了下来。
“这几年不杀你,是因为你手里有东西,现在既然没有了,那还活着做什么?”
唐靖站起来,慢慢擦掉剑上的鲜血,说道:“收拾了。”
“是。”
等他走出佛堂,一把火烧了起来,将不知大师的尸体吞没。
不久,东知寺的和尚发现了。
“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火!”
和尚们赶到小佛堂,养着功德莲的水池几乎被掏干,火终于灭了。
然而小佛堂已经烧得干干净净,不知大师只剩一堆骨灰。
……
代国公唐靖踏进主院,一边走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指环。
“国公爷回来了?”妻子听得丫鬟禀报,急忙出来迎接。
唐靖在她的服侍下换好衣裳,说道:“我想叫二郎别走了,谋个实职给他。”
唐大夫人正在绞帕子的手僵了下,过了会儿才继续。
丫鬟都退下了,屋里只有夫妻二人。
唐靖接过帕子擦着手,说道:“你要真不喜欢他,不理会就是了,别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唐大夫人默不作声,回身铺床。
“二郎已经这般大了,将来会是大郎的臂助。”唐靖顿了下,“就算他性子与你不合,当长辈的总要宽容些。”
唐大夫人忽然转过头来:“我不宽容?我要不宽容,就不会容他出生!我要不宽容,他就不会活到现在!唐靖,你别忘了他这个嫡子的名头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