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显慢吞吞看了他一眼,说:“老夫来的第一天,就与孟将军说好了,老夫年老体弱,早已不复当年。圣上命我辅佐安王殿下,为报圣恩,只能强撑着一把老骨头过来。这打仗的事,老夫把把关还行,主要还是孟将军挑重担。”
孟崇:“……”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高兴。安王不必说,就是个挂名的,曹显却是朝廷派来的统帅,地位在他之上。
孟崇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既有野心又有经验,主力水师又是他的部下,哪里肯让步?原本琢磨着怎么架空曹显,哪知这老头一来,就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暗示他只要一部分功劳就可以。
孟崇喜不自胜,立刻把事情揽下了。这几天意气风发,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娘的,越王是个小奸滑,这老头就是个老奸滑!
功劳他要分,这下出事了,就让自己上奏!
孟崇难受极了,抬头看这一老一小,两张“有事你担”的脸……
“好!”这一声他应得沉痛无比,“本将这就上奏,请圣上作主……”
孟崇叫来门客,着手写奏章,就听杨殊慢吞吞地开口了:“孟将军,如果你肯相信本王,就先等三天再说。”
孟崇诧异地看向他:“越王殿下此话何意?”
“当然是帮你忙的意思。”杨殊冲他眨眼,“现在确定三皇叔在他们手里,那不就有营救的方向了吗?”
孟崇困惑地道:“本将不是没想过营救,但那天的迷雾,殿下也是看到的,对方异术如此高超,我们如何才能将安王殿下安然无恙救回来?”
杨殊扯了扯嘴角,瞟向一直安静不语的玄非:“异术?我们有国师大人在此,异术不正是我们的长项吗?”
“但是那天国师大人并没有发现……”
孟崇收住话。要说玄都观的名号,那是非常响亮,可有前头那件事,孟崇便不怎么相信玄非的能力。
玄非忽然抬头,一句话不说,手指一弹,不知道扔出了什么东西。
孟崇只觉得脖颈一疼,周围就被浓雾包围了。
再听到弹指的声音,浓雾忽然散去,他发现自己……站在房梁上!
孟崇大惊失色,险些摔下去。
杨殊的声音传来:“孟将军,这下你该相信国师大人的实力了吧?那天不过意外,叫人家暗算了,现在我们有备而去,还怕救不回三皇叔?”
孟崇跳下来,腿还有点抖。他看向玄非,纠结了半晌,问道:“这是什么术法?这雾气竟能将人转移?好生玄奇!”
玄非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只道:“孟将军可以将奏折写好,等上三日。如果三日后,我们没能救回安王,便立刻送出去。”
“好!”孟崇吐出一口气,内心充满希望,“那就再等三日。”
如果能救回安王,自己也不必请罪了。
事情说定,杨殊等人出了议事堂。
曹显跟着走出来,路过他们时,慢吞吞说了一句:“国师大人,好本事!”
刚才他也在屋中,看得清楚。
其实刚才,根本就没有什么雾。
孟崇是被扔上去的。
玄非似乎用什么东西打中了他,他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醒来也没发现自己丢了这么一小段时间。
玄非笑了笑,拱手:“多谢老将军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