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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记忆，如一幅画卷般在眼前徐徐展开。

人类的记忆是很神奇的存在，它赋予了人类认为的世界观和奋斗的动力，更多时候却让人刻骨铭心。

也只有存在于脑海的记忆，才能让人类认为自己活过。

“还有救么？”

娜塔莉亚·蒂莱特看着沉睡中容器中的青年，声音细若蚊蝇。这是她的主人格，严肃型。

一旁，冷澈、叶梦澈、叶梦澄、墨潇漓等人围成了一团，一身白大褂的墨幽月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具“尸体”，脸上只有干练的短发与忧郁的神色。她无声的叹息，就差抽泣。

在叶之琉的头盖骨上，一条狰狞的伤口几乎贯穿整个脑颅，哪怕纳米修复机器人一直在努力修复着受伤的组织，却也无法阻止大脑结构的损伤。

人类不是机器人，人类的记忆细胞也不是电脑的硬盘，就算是电脑和机器人受到这种创伤也会报废，更何况是人类，血肉之躯的人类。

他身体上的伤口更多，大部分皮肤都呈现出碳化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他，外层的细胞已经全部坏死，身体内部所有脏器全部被超高温能量焚毁，连血液也呈现出粘稠的糊状。他在太空中飘荡了几个小时，身体的温度迅速降低至零下两百度，双重打击下普通人早该是灰尘，可他撑下来了，也许是因为爱，也许是因为希望，给了其他人一个涅盘的希望。

“很难，希望几乎为零。以这个宇宙的技术水平根本无法治好他，如果不是他的属性强行支撑着他的身体没有被焚毁，我们甚至看不见他。那是五十亿度的高温，连基本粒子都很难留下。”罗曼尼医生扶着额头喃喃道，实在太棘手了，他也是圣具使，可就算是属性为“恢复”的他，面对这种伤也无能为力。

冷澈在容器旁沉默了许久，樱红色的长发在失重的环境下飘荡。她又一次面对了这种情况，上一次还是在他们原本的世界发生的决战中，是那颗星球的巅峰守护者“利维坦”救了他们，而这次，没人任何人有救他的能力。

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但灾难就这样发生了。

叶之琉已经为她付出了太多代价，她真的不希望这种牺牲再度出现了。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能提取他脑中残存的意识和记忆吗？”

“你想怎么做？”医生问，他发现记忆储存的单元尽管也遭到了严重破坏，但以现有的科技水平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但问题就在这里，提取出来的记忆可以上传到人工智能里，可想把这些记忆复刻到记忆细胞里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那已经接近了创造的本质，其性质和神造人一样，是不可逾越的领域。

“我就问你可不可以？”冷澈面无表情的问。

“好吧，可以。”医生点了点头，“但需要明白的是，那个人格已经回不来了，从法律意义上说，他已经死了，只留下一大段没有任何继承人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根本没办法提取。”

就算是不可逾越的领域，也有作弊的手段。

空气静默了许久，“何塞·佩尼亚里埃塔”号战舰上，众人无言，只剩下空调机沉闷的运转声音。

“既然已经脑死亡，那就重新构建出新的人格，阿琉不可能真正死去，他只是需要一个修复的过程。”冷澈忽然说，“让他进入到未知的次元宇宙吧。我想好了，让计算机进行监控，以他的能力为基础，开启全新的人格，让他活着。

“‘创造’，说白了就是直接影响我们这个宇宙的法则，修改现实的概率，凭空制造出任何东西，这种能力非常强大，他只是缺乏一点经验罢了。”冷澈低头凝视那张碳化发黑的脸，声音轻柔，似乎生怕打扰到他的沉睡。

“这么说，你是要让他变成一个新的人吗？”娜塔莉亚震惊了。

“还有次元宇宙。”叶梦澄说，“你确定么？”

“确定。可以这么理解。”冷澈说，声音中充满了肯定。

次元宇宙是最近发现的奇异世界，那是人类历史上任何人的想象具象化，亦或是被理解为人类所有艺术的灵感来源。那是个想象中的世界，一个全新全异宇宙，一个未知的、脱离于现有无限宇宙的新宇宙系统，就像大树旁边的小树，虽然大树的树荫可以覆盖它，但无法吞没它。哪怕是帝国人，目前也没有探测和进入次元宇宙的手段，那里的时间流速也和现实无限宇宙完全不同，一分一年都有可能。

在这种地方完成恢复，显然是方便也最快速的。

墨幽月抬起头来，轻声道，“那他就不是他了。”

“不，话不是这么说的。他毕竟拥有不属于这个宇宙的拯救者权限，他会开启自我保护措施，而我要做的就是帮他成长。”冷澈缓缓攥紧拳头，“只要记忆还在，新的人也会还原为他。”

“你真是胆大，为了接下来能继续秀恩爱，还要欺负我们这些单身狗吗？”医生有些无可奈何。

“不，我和他有过约定，跨越了无数光年的约定，哪怕是死亡的尽头，我也会陪他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