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着风客兴:“你们就不怕他手里握着的那把沉天斧吗?”
“沉天斧一旦发动,一斧沉天,而且封印着地底异族,不可枉动。上次为了对付龙灵,蛇君才动了沉天斧,现在已然有了灭世的异相。”风客兴握着的石剑,晃了晃。
最后沉沉的道:“想来,蛇君心怀苍生大义,不会再枉动沉天斧的。”
“我明白了。”我从那道围着瞎眼婆婆院子的石墙跳了下来。
走到拔地而起的土墙上,伸手摸了摸:“因为墨修顾念着苍生,不会乱杀生,不会乱动沉天斧,他不会和龙灵一样,借这些东西来危害世间,所以你们就能堂而皇之的对付他。”
“可灭世之兆已起,蛇君不灭,各灾必起。”风客兴轻轻一指石剑,土墙朝我压了过来:“何悦,为蛇君留着一缕血脉吧,不要再负隅顽抗,白丢了性命。”
随着他说话间,土墙移动,慢慢朝我逼近。
这本身就是一道符箓所成的迷宫,又高又错乱迷离,无论我怎么走,都会困住我不说,每一面土墙之上还都有一道符箓,一经发动,上面符火闪过,燎烧着我的头发。
这样的阵法与布置,并不是他们刚才踏步结阵能成的,肯定是早有准备,怪不得在困龙井里时,墨修没有叫人过来开井盖救我们。
或许在我们过来之前,风家就已经在安排这个法阵了,无论是谁过来,都能困住。
土墙上一道道的符箓光闪动,燎得我头发都开始发出“嘶嘶”的尖叫声。
风客兴稳立高墙之上,朝我沉喝道:“何悦,退到院子里去,安心等着。等事情尘埃落定,你就可以离开了。”
“蛇君一死,蛇棺必然消停,你就没事了。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几次想逃离了清水镇,现在能正大光明的出去,就不想吗?”风客兴的语气带着不解。
我任由土墙的符光一下又一下的照在身上,慢慢抬头,摸着那一面面的土墙。
伸出手指,忍着那火光灼体的痛,抚过那符箓,轻笑道:“是啊,墨修死了,什么都不会有了。”
火光灼着指尖,没一会就皮开肉绽发着焦。
只不过在我用力摁着土墙的时候,发焦的皮裂开,血水渗出。
十指连心,痛意让我黑发都在涌动。
黑戾暂时被封了,可在我感觉剧烈痛意的时候,还是会有动静的。
“何悦!”风客兴见我好像在自残,沉喝道:“你为腹中孩子着想。”
那面我扶过的土墙快速移动,我面前就变成了空的。
为了孩子……
为了阿宝……
无论是谁,都没有说过,让我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墨修。
我慢慢的掏出石刀,看着那些移动着的土墙,反过手,割下了脸侧嘶嘶作响,活如黑蛇的发。
抬头看着上面的风客兴:“对不起了,立场不同!”
随着石刀割下,黑发离体,一缕缕的朝着土墙飘去。
黑发落在土墙上,墙上的符光闪亮,黑发瞬间被燎卷,却没有化成灰,直接就贴在了符箓上。
我趁着这机会,直接引动头上的黑发,对着那土墙就扎了过去。
黑发扎入土墙,慢慢涌动,那一面土墙瞬间碎化成细土。
符箓这东西,自成一体,少一笔都不行。
风家这迷宫,以土墙成符箓,自成一体。
可只要倒了一面,就少了一笔,符箓不成,就压不住我腿上的神行符了。
“何悦!”风客兴连忙挥动石剑,沉喝道:“再起阵!”
我贴着神行符,趁着法阵未再起,引着黑发,直接对着一面又一面的土墙冲去。
一力破百法,我有黑发开路,又有一具被墨修以石针强行洗髓的身体,加上源生之毒入体,我感官已经开始麻木了,并不感觉痛。
所以横虫直撞的法子,最适合我。
一道又一道的土墙被引过来挡在我前面,却被我一道又一道的冲倒。
我不知道风老是去洞府截杀墨修了,还是用什么诱杀墨修。
但现在,我在这边消耗风家的实力,希望墨修能撑住,等我……
等我去救他。
他护我十八年,次次救我于生死之间。
这次该换我去救他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