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这么一批人,他们自认为是人间清醒,肆意给别人扣帽子,品头论足。
而很不巧,陈大科就是这样的人。
在他的眼中,萧默就属于危害国家社稷之人,必须除之而后快。
前两年他为广西巡抚,管不到广东的事儿,无能为力,常常嗟叹。
而现在,他升任两广总督,在他看来,这就是朝廷要他干死萧默的信号。
所以,一上来他就不留余力,摆明车马要和萧默对着干。
而现在,萧默屁事儿没有,他卧床不起了。
萧默对于陈大科也是好奇的紧。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的人,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海瑞。
萧默本来还想着如果陈大科不见他,他就翻墙头进去,找他好好唠唠。
毕竟他自认为没有多大仇多大怨,现在皇帝都和萧默处于一种谈判的状态,陈大科也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了。
但是没想到,到了门口,通报,下人就将萧默领了进去。
一路随着下人,来到陈大科的书房。
能够看出来,此时的陈大科非常虚弱,但是依然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后面。
“哼,当真是武夫之子,一点礼数都不懂。”
陈大科语气很不好,说完之后就不断的咳嗽。
萧默也没管他,将几人留在门外,自个儿走了进去坐在了陈大科对面的椅子上。
“我要是说话重了点儿,不会把你给气死吧!”
陈大科喝了口水,强行把咳意压下,说:“哼,放心吧,老夫活的肯定比你长。”
萧默抠了抠额头,说:“就你这身子还能熬几年?何必非和我过不去?”
陈大科说:“就你这种满眼只有功名利禄的人才会考虑这等事!我陈大科生于天地之间,上要对得起陛下隆恩,下要对得起黎民百姓,即便是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你带进地府!”
萧默无奈摇摇头,和陈大科聊天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杀了,朝廷也不会怪罪我?”
陈大科说:“信,为什么不信?现在朝廷内忧外患,这才让你这等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当大明中兴之日,你这般蛀虫便会被第一时间消灭!”
对于陈大科嘴里边那些不好听的东西,萧默就权当是夸他了。
在来到广州府之前,萧默确实挺看不上陈大科的。一个逆历史滚滚洪流的人,其结果必然被撵的粉碎。
但是到现在,萧默却有点儿佩服陈大科。
最起码萧默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么一丝士大夫的风骨。
“问你个问题啊!你张嘴说我是蛀虫,闭嘴又说我是武夫之子,心里边只有功名利禄,我就挺奇怪的,你为什么就这么看不上我?”
陈大科说:“其一,祖制片板不得下海,你私开贸易,此罪之一。
其二,生杀大权只能掌控在皇上手里。例数你手中亡魂,是有几何?此罪之二。
其三,为富不仁,救灾之物以此充好,致使灾区二十余人死于非命,此罪之三。
其四,亵渎天威,对皇室不敬,此罪之四。
其五,武夫之子,不思进取,靠钱财买卖官爵,带坏风气,败坏朝纲,此罪之五。
其六,不尊礼法,未婚先孕,此罪之六。
其七……”
萧默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在你心里边就没有点儿我好的地方?”
陈大科说:“好?老夫恨不得啖汝肉,饮汝血,方解心头之恨。你若不死,以后颠覆大明超纲的必然有你一份!此乃警示危言,奈何无人可信!”
看陈大科那牙呲欲裂的样子,萧默都不好意思打击他了。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