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被萧默说动了。
动的还挺大。
不管到时候从事农业活动的百姓们过的如何,朝廷的税收是绝对可以增加的。
以种子控制土地,想要种子,拿土地来换。拿上了种子,该交的税一毛也少不了。
依然隐瞒,可以,那你也别想要高产种子。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突然,朱翊钧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问道:“大明有多大,我想你是知道的。你有那么多的调研人员?”
虽然朱翊钧已经控制的很好了,但是萧默依然听出了刚才的话语跟之前是不一样的。
萧默皱起眉头,没有答话。
刚才他好像说多了。
有些东西朝廷是绝对不会叫到私人手里边的,比如说种子。
掌控了种子,相当于掌控了朝廷的命脉。朝廷要是不和萧默起冲突还则罢了,要是一旦起冲突,萧默把种子一断,那真是要老命了。
越想萧默越乱,甚至到最后,他想到,除了造反,别无他途了。
“你在想什么?”
朱翊钧的话将萧默惊醒,抬头看着朱翊钧,说:“想到我可能会造反。”
听萧默这么一说,朱翊钧反而放松了下来,说:“哦?怎么回事儿?说说看。”
萧默说:“种子一途是朝廷的命脉。如果一旦将这条命脉捏在手里,我对朝廷的威胁可就真的不算小了。
依照朝廷的尿性,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到时候我又不可能引颈待戮,所以唯有造反一途了。”
朱翊钧玩味的看着萧默说:“这话你都敢说,你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萧默朝着四周瞥了瞥,说:“就你这院子,看见的看不见的加起来怎么着也有五十多人。其中手里边拿着火枪的十二人,拿着弩箭的十八人,拿着弓箭的十一人,赤手空拳的那些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我就看不清了。
只要你一声令下,或许我登时就成筛子了。”
朱翊钧说:“那你还坐得住?”
萧默说:“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而且,我真的不想跟朝廷为敌。”
朱翊钧说:“为什么不呢?把我们这帮姓朱的推翻,你们姓萧的上来,你来当皇帝,给你爹个太上皇,给你儿子封个大皇子,多好?”
萧默摇了摇头说:“不好,没兴趣。”
朱翊钧话锋一转,说:“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清算我的老师吗?”
萧默一愣,摸着良心说,他对这件事儿非常好奇。
但是谁说话往人家肺管子上戳啊!
他是真没想到朱翊钧会自个儿提出来。
萧默说:“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朱翊钧说:“这件事儿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明白吗?甚至连起居注上都不会有任何记载。”
萧默说:“也就是说这件事儿如果后边漏出去了,那一定是我说的,到时候你一定会将我千刀万剐是吧?那算了,我这人嘴不严,保守不了什么秘密。”
朱翊钧笑道:“谁说要把你千刀万剐了?就当个笑话听就行。”
萧默说:“那你说吧。”
朱翊钧说:“你应该知道,我父皇死的早,我继位的时候才十岁。那个时候孤儿寡母的,朝廷当中又是一帮豺狼,不得不依附内阁首辅,也就是我的老师,张居正。
你觉得我的老师是个聪明人吗?”
萧默说:“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