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飞神色一怔,思索片刻后又猛地神色一正,肃然道。
“如此,那可就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不过,即使是老圣主的传承出世了,那也是我们天元山自家的事情,关其它圣地什么事,他们这么掺合进来,合适吗?理由又是什么?如今我们天元山纵然没落了,但还不至于没落到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地步。”
姬景焕诧异的看了温飞一眼,有些惊奇的道。
“没看出来,你对天元山的归属感,还挺不错的嘛。”
“不过,圣地之内和圣地之外,可是有不少的声音,都说你温飞吃里扒外呢,嘿,温飞,温师兄,没想到不到一月未见,你这越装越像了哈,师弟我现在都看不透你到底是谁的人了。”
温飞面上古井无波,语气很是镇定的道。
“天元山么?”
“要说我温飞对它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我温飞年少进入这圣地之中,曾几何时也曾想过为圣地抛头颅洒热血,以报答圣地的知遇之恩。”
“修行,到底慢慢就让人心平气和了,我温飞如今年近三旬,修炼瓶颈却时常一卡数年不能得以突破,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如今的天元山,已经很难继续发掘出我的修炼潜力了。姬景焕,或许正是你修为不高,所以你才体会不到那种一直卡在某个瓶颈动辄一年半载甚至数年之久的痛苦,那真的是一种折磨。”
沉默了片刻后,温飞突然仰天一叹,感慨万千的道。
“天才,有时候其实也是一种悲哀,我温飞明明才不到三旬之龄,却越来越贪生怕死。”
“十年前,若是圣地遭逢灭顶之灾,我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战死在天元山,姬景焕,如今的你虽然看上去对天元山没什么感情,但我温飞还是了解你的,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废掉你的修为,毁了你的金丹。”
“年轻人的血,永远都是滚烫的,若是天元山如今真的遭逢剧变,我温飞可能会选择苟且性命,但你一定不会,我虽不敢断定你一定会死战不退,但来日卷土重来为圣地报仇,一定会是你必然踏上的一条路。”
“就这点而言,我温飞一直很欣赏你。”
姬景焕看着表情肃然的温飞,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二人方才的谈话,声音都不高,在外人看来就是面对面的说悄悄话。
但估计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二人这是在互相放狠话,而不是说出这样一番奇奇怪怪的言论,两个之前还在阴阳怪气恶心对方的仇人,突然之间就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聊到了圣地的未来,这一幕估计是天元山的高层看到了,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姬景焕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扫了扫武场之外最西面的一棵参天巨树,那是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它的树身之上满是岁月的斑驳,天元山过往种种的故事,它从未缺席,始终都是那个沉默不言的见证者。
“温飞,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姬景焕虽不才,但一直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你不应该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就心生怨恨突然对自己朋友下手的人。”
“而且,就是我姬景焕眼瞎了,但你也不可能瞒得过我师尊的眼睛,他既然在过去一年多里面,从未反对过你进出剑峰,可见对你的为人品性是有过考究的。”
温飞依旧神色淡然,面上无甚波澜的看着姬景焕轻声感慨道。
“或许,从一开始我给你的那种友善的感觉,就是一种错觉呢?”
“姬师弟,你还年轻,生命中总需要有几个坏人来磨炼你的心性,不是吗?”
姬景焕摇摇头,突然就是咧嘴一笑道。
“现在我敢笃定,你和我师尊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巧了,我先是被你废了金丹,然后不久前师尊他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毁了天道元婴,我对自己的实力一向不怎么自信,但是对师尊的实力向来有信心,区区武罗山的灵阵,不可能困得住师尊的,那个武罗山的李韬,他那点本事给我师尊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姬景焕很是八卦的再度将原本本就不高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好奇的凑过脸,几乎就是要紧贴在对方的脸颊上,谨慎的道。
“温飞,你老实说,到底和我师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嗯?我的意思不够明显吗?我的意思就是你毁我金丹之事,是不是得到了我师尊的授意?不然就你那点胆量,你敢当众废我金丹,你温飞是嫌命长了吗?”
姬景焕明显的看到温飞的表情轻微的一变,只不过对方掩饰的很好,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但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被姬景焕当场捕捉,霎时间姬景焕就有些痛心疾首的低声道。
“靠,我就知道师尊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果然一直都在骗我!”
“可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是想不通呀!”
温飞轻咳两声,打算趁机挑拨挑拨姬景焕和剑红尘师徒二人的关系,便好心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