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中午休息的时候,班长宗儒麟说,下午班副郭鹏永将从师教导队回来,他让梁荆宜和杜军安抽空去把菜地和工具棚整一整。
班副班副,生产内务。
在和平年代,基层连队衡量一个班副的工作能力强不强,生产可是一项硬性指标。
一个班有八到十席菜地,菜的长势好不好?地垄沟整治得平不平?瓜架搭建的美观不美观?粪坑的肥料是不是很充足?工具棚的草木灰有没有堆满?等等这些,都是班副主抓的份内事。
宗儒麟让俩新兵去整,意图很明显:他希望郭鹏永下到菜地后,不会觉得乱糟糟的。毕竟去师教导队集训了三个月,回来后眼界和标准又会不一样。
打开工具棚,梁荆宜拿了扫把,杜军安提着一把月牙铲,他俩准备把菜地的地垄沟清扫一遍。
尽管对清扫地垄沟这种事,大家普遍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做好表面工作,也是部队日常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清扫完班里的地垄沟,杜军安学着老兵王勇学的样子,将月牙铲伸进粪坑一通搅拌。
“阿杜,你手里的工具太短了,底肥你是够不着的。”梁荆宜扔掉扫把,从三班的瓜架上,取下一根两米来长的竹竿,“我来给你动作示范。”
瞬间,黑漆漆的底肥被竹竿撩拔地不断向上翻滚......
当他俩站在粪坑边上,望着不断翻滚的底肥,享受喜悦的时候,连值班员正吹哨通知:每个班出一名公差,到二楼储藏室。
全连除了四班之外,其它各班出公差的人都到位了。
“四班四班,出公差的人呢?”这一周的连值班员是一排长涂新育。
“四班没人。”睡得迷迷糊糊的王勇学从宿舍探出个头。
他睡觉之前就看到班长出去了,所以才会说话口无遮挡。
“你不是人吗?”涂新育反问他。
“特么的鸟新兵去哪里了?还不快滚回来。”王勇学嘴里骂骂咧咧的,当他看到余白水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立即腾空而起,“你起来去出公差!”
“今天你先去,明天的公差我出。”余白水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王勇学,“新兵去菜地了,是班长安排的。”
“早不安排,迟不安排,偏偏今天好安排吗?”王勇学埋怨个不停。
“怎么回事,四班?”排长钭星宇走进宿舍。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刚才王勇学说“四班没人”,令到他很生气。
“连队要出公差,我们班新兵不在。”王勇学自知理亏,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小。
“我去,我去。”余白水夺门而出。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唯有迅速采取行动,将危险系数降到最低,才是上策,多说话,无疑只会越描越黑。
“我要跟你好好谈一谈,纠正你的错误思想。”钭星宇表情严肃。
等他走出四班宿舍,王勇学也识趣地跟了出来。
其实,中午出公差到二楼储藏室,主要任务是协助文书徐坤为整理前运和后留包,这项工作既花不了多少力气,也费不了多少脑筋。
余白水是全连出公差的那么多人中,唯一的一个老兵,既然是老兵,那肯定出力的活,就会相应的少干点。
徐坤为是个明白人,他让余白水负责点数和检查,至于出力的活,全是一帮新兵们干的。
对于余白水来讲,虽然出公差,让他中午没能睡个安稳觉,但是在下午训练之前,作为连值班员的涂新育,还是把他单独提出来,认真表扬了一番。
老兵能积极地出公差,这本身就是连队需要的好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