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训练时间加在一起,真正上炮操作,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然后,其它的时间嘛,都被拿来修整工事,或是聊天扯淡了。
由于空余时间大把,为了不让这些荷尔蒙爆棚的小年青们七想八想的,各单位领导也是别出心裁地想出了一些“花招”。
演习场上的炮阵地,硬是被整成了植被茂盛的小型人工公园。
构筑好工事的土堆上面,铺有从远处挖来的草皮,别看这玩意刚种下时,半死不活的,可给它浇点水后,过不了两天时间,生命力顽强的它便就活过来了;从县道进入炮阵地的这条临时“战备公路”,也是被一营官兵修得工工整整的,“战备公路”的两侧,照样铺的是绿油油的草皮。
当地的老百姓对当兵的这种操作,也是见得多了。
但也有嚼舌根的好事之人说,部队这种沿袭了几十年的做法,都是些“无用功”,都是在做表面工作。甚至,有人还大放厥词,说这种“老掉牙”的搞法,对提升部队战斗力毫无半点作用。
营里领导得知这种缪论后,当即利用部队强大的宣传工具展开抨击:战斗力从何而来?从日常的训练和一点一滴的养成中来。虽说武器装备是硬件设施,是战斗力生成的基础和保障,但精神、气质、文化上的东西,也是战斗力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
“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也就是这么个理。
而阵地文化自然而然的,也是战斗力生成的重要因素。
梁荆宜和排长打趣说“要是把我们的火炮换成自行的也就好了”。
这句话并非是他“空穴来风”随口一说的,要知道团里关于换炮的小道消息,那可是铺天盖地传了好久。
有说要换成自行榴弹炮的,有说要换成152加农榴弹炮的,听得多了,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小道消息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的。
要说八三式一二二榴弹炮,也是到了该换的时候。
毕竟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像挖驻锄这种费时费力,又影响射击速度和精度的操作,是到了该寿终正寝,埋进土里的时候了。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遥想当年,南朝的宋文帝刘义隆想和大汉朝的霍去病一样,打得经常袭扰大汉边境的匈奴人仰马翻、丢盔弃甲,然后,自个光荣地登狼居胥封山告天,以临瀚海的雄图伟业。谁知道,因为过分轻敌的原因,南朝的军队反被北魏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如果最后不是南朝的几个重臣坚壁清野,等来了雨季,说不准南朝当时就被北魏给灭了国。不过,经过几年的休整后,刘义隆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再度卷土重来,这次他没有给北魏机会。”钭星宇说完,把头转向梁荆宜。
“什么意思?”梁荆宜不明白排长说的这些用意何在。
“南朝的刘义隆年轻嘛,失败了不可怕,只要心中有梦,有斗志,他还可以等到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小伙子你也很年轻,应该会等到部队换装的那一天。”钭星宇把微笑,毫不吝啬地送给了梁荆宜。
对这个兵,他是绝对信任的。
尽管经过部队将近三年时间的磨练,在思想、心智、体能、专业等方面,梁荆宜都可以称得上是成熟和合格,但是受年龄、阅历和眼界的影响,在他身上还是可以看到那略显青涩的一面。
当然了,二十岁正值朝气蓬勃、青春无限、求知欲旺盛、体能值巅峰的最佳状态,身上存在问题也是正常的,正所谓“瑕不掩瑜”嘛!
只是后来当梁荆宜看了关于南朝的历史书籍后,他才发现排长钭星宇说的那些关于宋文帝刘义隆的励志典故,居然是假的,是排长故意拿来忽悠他的。
历史上记载的真实刘义隆,根本就没有机会卷土重来,反而是被北魏军队一仗就打得找不着北,打成了惊弓之鸟,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提封狼胥山了。
“班长年底留下来转士官,不就可以看到自行榴弹炮了。”早就憋不住想插话的“杀猪佬”李锐飞,终于还是发了言。
梁荆宜朝李锐飞咧嘴笑笑,他发现钭星宇也正望着自己,摆明了是在等一个回答。
驻训这段时间,他是饱受相思之苦。
在没有见到余舒雅之前,这种相思还是那种淡淡的味道。
可自从探家见了几次面之后,这种淡淡的相思,就变得愈发浓烈起来,甚至在晚上,他还会看着相片一发不可收拾地宣泄内心的情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着手电筒看余舒雅的相片,几乎成了他每天晚上临睡前的“必修课”。
在电筒光的照射下,相片中的余舒雅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他的眼前,那学生模样的齐肩短发、有点‘小婴儿肥’的娃娃脸、苗条的身材、梨窝浅笑的表情,再加上静谧夜色的衬托,形象绝对完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当驻守在炮阵地的二排战友问他“你如何评价自己的女朋友”时,这货厚着脸皮,夸下“海口”说:“一般一般,哪怕就是与港岛的‘玉女掌门人’周慧敏相比较,俺家的那位余舒雅同学,也是不遑多让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