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且“勇武”不减当年,他还是“教科书”一般的在口头上进行了一番“强撑”,哪怕这种“强撑”内含丰富的“吹牛X”成份在里面。
“副营长,驻锄钉......”接过了那根驻锄钉,朱金陵有些疑惑地问。
他还不清楚领导到底是个什么要求?
这根驻锄钉的长度有六十厘米,净重在三十五斤上下,用重达二十来斤的铁锤子夯进土里,貌似与领导所要求的战场环境和战术背景有些不符。
你想啊,口号喊得响,领导都不满意了,而这铁锤子和驻锄钉撞击所发出的就不仅仅是叮叮当当的声音了,铁与铁碰撞,它还会迸出灿烂的火花来。
想象一下,在漆黑的夜色里,突然冒出点点星星之火,那不等于是暴露目标吗?
“驻锄钉必须按实弹射击的要求,把每一个都打到位。”陶炼背着手,又扔下一句“两天后我再来验收”,便关了手电筒,若有所思地走了。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后面的撤出炮阵地,他连瞅都懒得瞅上一眼。
此刻,所有人都一脸懵圈,领导提出的要求,让人听起来有种云山雾罩般的感觉。他既强调战场环境和战术背景,又不让口号喊得有气势,但他又要求把那六十厘米长的三根驻锄钉,全部按实弹射击的标准夯进土里。
“哎,你们说说看,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朱金陵仰天长叹后,又无奈地摸了把脸。
众人皆默不作声。
从战炮训练场回到连队后,梁荆宜被单独叫到了三楼连副的宿舍,原因无它,研究商讨如何按副营长的要求,对示范班所存在的问题进行纠治,以迎接两天后的第二次验收。
“副营长怎么说的,我们怎么做,不就行了嘛!这样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梁荆宜是这么给出的建议。
而且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此时的副连长朱金陵,和四月份参加迎考的自己有几分相似。都是为了应付上级领导的考核验收,同时又都是担心自己搞不好,会砸了连队的“金字招牌”,会给连队的重建,带来什么不好的负面影响。
他俩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集体荣誉感和个人责任感很强,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拖了连队的后腿。
两天后的晚上,战炮训练场。
天上星星点点,爬上了枝头的月光像水银一样泻在了大地上,凉风习习,蚊蝇很少,夜间炮阵地的侦察、占领与撤出,顺利通过了副营长的第二次验收。
在快速占领炮阵地的时候,一班的“董李组合”、“张祁组合”以及“叶柴组合”,一股作气把那三根驻锄钉,按实弹射击的标准一锤到底。
“听听,这声音多带劲,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等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消停,月光爬满脸上的陶炼面带着梨窝浅笑,当即嘴上抹蜜,给了朱金陵好一通夸赞。
至于后来示范的撤出炮阵地,他也很满意。
事后,梁荆宜听副连长私下里透露:在那晚上挨了批评后,他自个厚着脸皮又去陶炼在营直那幢楼的宿舍了,去的目的有俩:一是对自己所承担的示范任务,完成得极其“拉胯”,表达真诚地歉意;二是借这个难得的打扰机会,向领导请教或者说是“取经”。
像这种挨了顿批评后,还不耻下问且谦虚懂礼貌的下级,领导自然也不忍心再接着伤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