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有些沉默的随着黄粱进入夜司大门。
入目之处倒还算宽敞,除开中央一片石砖铺就的空地,四周各自开着几处衙房,不时有穿各色衣衫的官吏进进出出,有些还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黄粱无视一路的问候声,带着陆恪径直走入了挂着“三处”门牌的衙房之中。
“大大大”
“小!”,“小!”
“哎哟,黄大人来了。”
一时间桌椅板凳响成一片,众人起身问好,脸上却都笑嘻嘻的,没几分忧色。
黄粱似乎习以为常,说道:“这是新人陆恪,入三处。”
说完指了指靠窗角落下的一张木椅,“今日起,那张椅子就是你的。”
屋中沉默了稍许,随后众人齐声聒噪,有起哄的,有叫好的。
黄粱理都未理,带着陆恪走出衙房,顺着院子拐角处的楼梯拾阶而上。
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的介绍道:“夜司分六处,各处人数不超过十五,各由一位指使衔领。”
顺势指了指自己,“我领三处,再往上是俩位直指,司首之位空悬。”
说话间已到二层,黄粱回身站定,道:“夜司受庆王督办,目前在册共八十二人。”
“除此以外,京都书吏,各地小校暗探,都算在明堂名下,不着黑衣,不领腰牌。”
“等见过苏直指,你便是名册上的第八十三位,也是修为最低的一个。”
陆恪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黄粱回身敲门,屋内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进”。
行入屋内,只见各类书册堆积如山,案宗卷轴堆了一地。
案几后端坐着一位长相明艳大气的少女,正兴致勃勃的看过来。
“苏直指,陆恪到了。”
“嗯嗯”。
苏凝眼睛发亮,盯着陆恪瞧了一会儿。
开心的道:“真是太不容易了,咱们夜司终于有自己的小白脸了!”
一句话说的对面二人同时脸色一僵。
苏凝恍若未觉,翻动着手上几张散乱的宣纸:“哦,你曾叔父有在夜司当过差,咱们算是知根知底。”
陆恪凝神一看,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修为、事迹等。这才知晓夜司已经对自己起了一次底。
苏凝完全没有避着的意思,随手将宣纸丢在一旁,并提起一块玄光流淌的腰牌递给陆恪,老气横秋的咳嗽了俩声。
努力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夜司每有新人入门,都有一项考核任务。”
“你的任务就由三处指派,大体不会太难,当然了,人总是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百般嫉妒。”
“倘若黄指使忌恨你年轻俊朗,刻意刁难,你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换一项任务。”
语气严肃的续道:“作为夜司的直指,我自然不好刻意偏袒,但是小小的包庇当无大碍,你一定要努力留下来啊。”
随意挥了挥手。
“去吧……”
陆恪云里雾里的走回三处,刻意没去看黄粱有些发黑的脸色,不禁对自己在夜司的前途感到了忧心。
“这真的是与日司齐名的机构吗,为什么由内而外,从上至下都透露着一股不靠谱。”
此时天色将晚,嘈杂的三处突然陷入了一股沉默之中。
陆恪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有什么突发情况。
半柱香之后。
“哄”的一声。
“散衙啦!”,“吃酒吃酒。”,“听说没有,怡红院新来了个南方水国的姑娘。”
转瞬之间,三处的衙房内便仅剩陆恪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对于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怀疑。
……
“不得不说,齐召还真不算骗人,这也算是人手一件灵宝了吧。”
此时陆恪已经回到了自己位于西城边缘的家中,这处宅院所处虽远没有城东繁华,但也远比夜司官衙所在的藏污纳垢之处好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