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咱们的灰袍青年,以迅雷之势,鹰搓长空,直接飞到了他人柱上,一记妙手空空,就此将已经打开的丹鼎……”
“夺了回去。”
“正所谓丹技不够,身法来凑,炼丹开鼎我虽然不行,但论身法,在场丹师没一个是小生对手。”
说书先生语气抑扬顿挫,将柱上取鼎一事描绘的活灵活现。
台下听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见效果卓绝,说书人心里甚是欣慰,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自觉已经捏准了听众们的喜好。
“嘿嘿……后续简单了,只要不断添加笔墨,勾勒一个无耻炼丹士的形象,就大功告成。”
“这次真是来对了,今后在南境,老夫说不准就要名声大增。”
想到那副茶楼门槛被踏破,慕名前来者蜂拥而入的场面,他的眼睛就忍不住眯起。
这时……又一张信笺递了上来。
说书先生精神一振,低头望去,看了几行,顿时就是一愣。
既然要来定品大会讲书,他当然也做过详细的功课,甚至后方传递消息的人,也会在一些较为艰涩的丹道知识上标注一二,予以提点。
“五味……融元散?”
说书人突然觉得嘴里的茶汤很是苦涩。
赶忙再度将纸条上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虽然信笺写的清楚,离真正炼制成功时间尚早。
但……他已经有些,慌了。
开什么玩笑,能炼这种丹方的人,是自己一个小小说书人,开罪的起的?
想到之前添油加醋的诋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这边耽搁的有些久,台下听众却不以为意,这很正常,总要休息,要润色不是。
思量了许久,说书先生还是决定不能冒险。
没办法……小命总比面皮重要,得罪……不起啊。
“啪。”醒目一敲。
周遭的群众立刻伸长了脖子,笑嘻嘻的等待着后续,谁还不爱看别人笑话呢?
“只见这时……灰袍青年洒然一笑,面对疾风暴雨般的指责,犹如一棵笔挺站立的青松。”
“他五指张开,稳如磐石,玉碗在日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只听一道温润的声音回荡在会场。”
“诸君,且观之。”
听众们一脸茫然。
你说的是谁?是那个狼狈不堪,不择手段,厚颜无耻的灰衣炼丹人吗?
我刚是不是走神了……换主人公了?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正派宗师呢?
说书人这边来了个大翻转,变脸一样讲个不停,慷慨激昂。
会场内却有些沉默。
因为所有观众都有些……懵。
陆恪不动了……
在加入了第五味药材松茸根后,他就负手而立,一脸悠闲。
大哥……这是定品大会,下方漏刻还在计时呢。
你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装高手吗?
能来看定品大会,又有资格位列高处观礼台的,怎么说都是身份不凡,见识广博的。
但这一刻,彻底被搞懵了,全都一头雾水。
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走眼,第一个大翻转五味融元散要来临之际。
陆恪停手了。
这怎么办呢?我们要嘲讽还是鼓掌呢?你给个提示啊?
鉴于之前故事的起伏有些快,观礼台的群众们决定暂且拭目以待,免得露怯。
其中甚至包括了被屡次打脸,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赵元明。
“装……就在那装,我等着你彻底失败,狼狈不堪的一刻!”
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慕寒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她很确定,陆恪的计划,即将功成。
虽然没有近距离观看丹鼎内药物熔炼的情形,但时间上的感知是偏差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