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力气摆脱俩人的手,顺从的躺了回去。
几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马涛强忍着心里的憋闷,四处乱看,最终拿起火塘旁,老人伸手能够到的缸子,倒了杯热水。
带路的老人也叹了口气,跟着说道:“小伙子们,你们先在这等尔多,我去准备下……”
“大叔您别忙了。”马涛站起身,跟崔勇送老人走到楼梯口,马涛这才小声的问道:“大叔,葛尔多吉家里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咋啦,一年前,尔多的父母昏迷在楼上,送到医院抢救,却一直不醒……”带路的大叔再次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尔多回来探亲,他父母才醒来,但折腾光了所有的钱,也没能治好,苦了尔多了,他是个好孩子,为了照顾父母复员了,耽误了前程,还独自一人开凿山岩,想修条路出去,盖了大半的学堂,平整出了操场,想给村里的孩子建一所学校,要不,村里的孩子就要走五六公里的山路,去到邻村上学,没路啊……”
马涛心里一阵酸楚。
天灾人祸,这事也没办法。
五人待带路的老人走后,四处乱转,试图找点事做,可是,这个家是啥也没有,连楼下也没有养牛,相当干净,干燥。
葛尔多吉的父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没办法招呼几人。
站在竹楼下,五人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心情格外的复杂,看着葛尔多吉修路用的钢钎,锤子,几人闷头抽烟。
封朗不抽烟,但心里也不好受。
母亲身体不好的时候,那种无助,母亲去世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武哥母亲,二叔,连走路都喘,他照顾的时候,那种心疼,无奈,在这,他都看到了。
抽了两口,崔勇扔掉了刚点燃的烟,狠狠的踩烂,掏出自己的卡,连带路上取的几千块钱,一并拍到张建手里:“兄弟,密码六个六,里面还有九千多,麻烦你跑一趟,都取出来。”
“我这多一些,家里也不用我的钱,有三万多,密码也是六个六,都取出来。”窦鹏云也递过一张卡。
封朗的东西都在松江,身上别说本来就没卡,这会,连一块钱都没,站在那里,很难受,想帮忙,却帮不上。
“我这少点,就两千块,密码一样。”马涛抽了下鼻子,站起来,也递过一张卡。
张建攥着几张卡,连话都没说,扭头就要走。
这会回去,十来公里,再快,也要三个小时。
已经快天黑了,他抹黑回去,很危险,但都没人去琢磨,他开着车是一方面,其他人其实只是想留下,看看能干点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跑动的声音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看到封朗几人,狐疑的顿了下,眼中的警惕味道相当的浓。
马涛从小男孩的脸上,看到了葛尔多吉的影子,看到俩人穿着虽然很干净,但很破旧,背着布缝的挎包,猜想这是葛尔多吉的弟弟妹妹一类的。
两个孩子顿了下,跟着就直奔葛尔多吉父母所在的竹楼,边爬,还不忘警惕的看一眼封朗他们。
不等俩人消失在楼里,带路的大叔,和几个岁数都不小的女人端着盘子盆的,从四外走来。看到几人在楼下站着,带路的大叔忙招呼:“你们怎么在楼下站着,快上楼,一会饭菜就好。”
“大叔,别忙活了……”马腾强装笑颜。
“哪能啊,你们是客人,到了这,就算尔多不在家,我们怎么也不能冷落了客人啊。”
说着,一手端着一盘切好的腊肉,一手去拽几人,让准备离去的张建不知道该不该拂了老人的好意,径直离开。
就在楼上,刚上去的小姑娘和小小子探出头来,显然,看到了大堆的礼物,知道这些人不是坏人,探头看看的时候,一个身影背着竹楼,健步走来,跟着看到一大群人在家门口,立刻飞奔,短短的呼吸间,就到了近前。
“马腾!”壮汉看到马腾的一刻顿了下,跟着扔下手里的药锄,在马腾张开双臂的一刻,上来就来了个熊抱。
马腾见到战友,所有的憋闷暂时放下了,一一介绍了封朗几人,这才埋怨道:“家里有事怎么不吱声?那么多战友,你怎么……”
葛尔多吉看了眼开始忙碌的一群人,放下竹篓笑了笑:“我复员去了几个战友家里,都很苦,至于我自己的麻烦,怎么能转嫁战友,转嫁社会呢,我能解决。”
“你……”马腾不知道说什么好。
封朗插不上嘴,看了眼地上的竹篓,眼睛虚了下。
这竹篓里的药草,大多他认识,但却是治疗内伤的。葛尔多吉认识这些草药他不奇怪,也没觉得有啥,但显然不是采来卖钱的。
难道两个老人是受了内伤?
在他琢磨中,村子里渐渐的热闹,孩子一个个的聚拢过来,更多的人端着腊肉火腿,蘑菇一类的向这里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