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魁入席,就坐在薛老爷子身边。
她是这一桌中唯一的一个男方亲戚。
在离他们这桌不远的地方,兴川集团高层们一个个脸色难堪。
虽说冬魁回归公司的可能性不大。
只是以妹妹这个身份来参加婚礼。
但即便如此,依旧让这些高层们坐立不安。
一是害怕被魏家过河拆桥、趁机清算。
二则是不想,也不知如何面对昔日的控股董事长魏冬魁。
这些高层以钱卫东为首。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有先走一步的念头,只是没人敢起头。
另一边。
薛家众人,除了薛老爷子以外,对冬魁的态度也很明显。
那就是冷漠,甚至厌恶。
薛家虽然在上个世纪初就扎根西川。
不过和魏家一样,人丁不算兴旺。
薛老爷子这一代甚至就只有他和其妹薛修梅兄妹俩。
薛修梅今年年过六旬,因为年轻时一段失败的感情。
膝下并无儿女。
薛老爷子也唯有薛前智一个女儿。
从这一点其实就能看出,薛家并无做地方门阀的野心。
不然早就开枝散叶,将家族亲系扩散到西川政商各界。
眉州薛园,不仅仅是一个地名。
更是对薛家修身养性、恪守家教的美称。
薛老爷子薛修竹本人是地方人望。
无数乡亲、员工以及合作商都打心底里佩服、尊重他。
老爷子在年轻时就以宽厚仁义、傲上爱下闻名。
薛家旗下服装厂、纺织厂、化工厂的待遇福利甚至能比得上沿海地区和国外发达地区的工厂。
不仅如此,老爷子嫉恶如仇。
几十年前的川渝地方社会乱象很多。
许多袍哥说的不好听点早就忘了祖宗训言,拉帮结派、为祸一方。
当年的老爷子还不是如今德高望重的清水大袍哥。
照样收拾了不少孑孓之辈。
后来还因此被人暗算,差点让整个薛家一蹶不振。
薛老爷子的传奇故事,哪怕到了今天也依旧有无数人在传颂。
与之相比,目前的韩凡还太嫩。
感受到薛家众人的厌恶后。
冬魁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只是将桌上那瓶白酒拿过来打开。
看样子应该是想要为自己以前得罪薛家的事而自罚三杯。
“丫头。”
薛老爷子突然开口,打断了冬魁的动作。
他继续道:“不必觉得自己亏欠或是对不起谁。”
“过去了的事就不说了,袍哥人家,不拉稀摆带。”
“千万别学你嫂子,她这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
到了老爷子这年纪。
已经很少对后生们说这么多话了。
并且言语之间还尽是敦敦教诲之意。
这非常难得,老爷子怕是对女婿魏冬罡都没这么好的脸色。
“好,薛爷,那晚辈就不矫情了。”
“只是这酒,我一定要敬您一杯,您是我父亲最敬重的长者。”
“加上如今我们两家结为连理,于情于理于私,这杯酒我不能不喝。”
冬魁还是倒满了一杯二两多的杯子。
而后起身一饮而尽。
罚酒可以免了,敬酒却怎么也得端起来。
薛老爷子微微点头,道:“丫头,好好过日子。”
“对了,还有韩凡那小伙子,你回头劝劝,让他回归商会吧。”
“西川人在外营生不易,抱团取暖总好过单打独斗。”
遍布江北、江南以及北方多地的西川商会是薛修竹的心血之一。
如今他已年迈,薛前智婚后的注意力肯定也要放在川渝。
江北分会群龙无首,需要有个好的接班人。
如果韩凡愿意,薛修竹十分乐意破格提携他上位、成为江北市乡党商人的领袖。
冬魁闻言,回道:“薛爷,关于这一点,其实哪怕二...小凡哥他如今不在商会。”
“也一定会帮衬着同乡的企业家,这点毋庸置疑。”
韩凡压根就不是在乎虚名的人。
什么商会会长,说的好听。
其实就是个头衔,更直白点就是个脸面。
韩凡需要这个脸面来装饰自己吗?
怕不是薛老自己出于私心,想利用韩凡如今的影响力提高西川商会在江北众多商会中的地位吧。
因此冬魁并未答应,且没有把话说满。
“丫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韩凡那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