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又一同转头,将目光落到了早在降落后便走向清陵宗营地的沈秋身上。
海风吹拂,白衣猎猎,满头的银发张牙舞爪,被海风吹得直往前方扑去,却无法影响他的步伐半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落下,沈秋走得平稳而踏实,可下一刻,他的脚步一滞,随后便加快了几分。
顺着沈秋的脚印看到他的腿的杨泯墨一愣,视线上移,顿时恍然大悟,眼底还生出了些许羡慕之『色』,只因看清了『乱』了沈秋步伐的人——茗纹。
或许,这么多年来,我对舅舅来说也已经是特别的存在了呢?心底的渴望一点点地滋生,杨泯墨压抑不住地生出了一点小期待,哪怕明知道这么想多半是会失望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渴求着。
毕竟......万一真的猜对了呢!
有了期待,便有了求证的想法。然而看着四周不远处满满当当的各派弟子,杨泯墨默默地将求证的念头暂时压了下去,转而与灵云绍一道,往清陵宗和玉颜宫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有,杨泯墨怎么会跟你一起出来的?”刚一走近,杨泯墨便听到了江仲存的质问声,他心中顿感不喜,几步走了过去,张嘴正要说话,便看到了江仲存那绑着绷带吊在胸前的胳膊,他的声音顿时缓和了很多。
“江师伯,底下被岩浆淹了,我舅舅能力再大,也无法硬抗岩浆啊,不出来还能怎么着?”杨泯墨替沈秋应对着江仲存,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往江仲存的胳膊上瞄了瞄。
这明显对他胳膊很高兴的样子落入了沈秋的眼中,惹得他浅浅一笑,张口道:“墨儿,不得无礼,你江师伯为了力扛雾陵府的高手,连手臂都被自己的机关兽砸了,你自当敬着他才是。”
哦~原来是被机关兽砸的啊!杨泯墨心里了悟,面上却是神情一肃,微微低下了头,对着江仲存抱拳行了一礼,语气真诚地说道:“是,墨儿知错了,江师伯,您胳膊要紧,可千万别生气呀。”
江仲存看着这一唱一和的舅甥俩,脸都气红了。
什么叫被机关兽砸的!我这是跟雾陵府的人战斗造成的!江仲存十分想冲着沈秋和杨泯墨吼上这么一句,可一想到身后的清陵宗弟子和四周的其他派弟子,他就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咽,顿时只觉得胳膊又隐隐作痛了。
江仲存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杨泯墨和沈秋憋了许久才憋出了一个“哼”字,好在“哼”过一声后,他心里的气也顺了那么一些,好歹也说的出话了。
“杨泯墨!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么会跟着沈秋一块儿出来?你是怎么进去这言氏地宫的?”顺了下气的江仲存也不打算废话了,直接就揪着重点问了出来,不然他怕自己再废话下去,非得让他们给糊弄过去不可。
老实交代?杨泯墨眨了下眼,不带半分考虑便回答道:“回师伯的话,我一睁眼就在那地宫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就在旁边不远处的灵云绍一听杨泯墨这话顿时有些焦急了,她有爹娘护着自是什么都不怕,可杨泯墨在清陵宗也就只有一个沈秋护着他了,他这时候说实话,不说雾陵府和朝遥门的人了,就是清陵宗的人也会怀疑他私藏宝物了!
然而,江仲存是怀疑了,可怀疑的竟然不是杨泯墨私藏宝物。
只见江仲存冷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鄙视,道:“呵,你果然还是死『性』不改,永远都只会说谎!你可知这地宫,沈秋、灵玎、孟『潮』生和鱼水鹤四人费尽心机也研究不透进入方法,最后只得强行开了个洞才得以进入。”
“就你?还一睁眼就在里面了?撒谎都不打草稿,还不快说实话!”江仲存眼中带着一丝轻蔑,嘴角的勾起的笑容里带着嘲讽,眼里甚至还有几分自得。
灵云绍整个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看江仲存又看看杨泯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感叹江仲存不长脑子好,还是感叹杨泯墨说真话都没人信。
而杨泯墨听着江仲存这话却是撇了撇嘴,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