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张的就是我们元县的张员外,他前些日子不是说要举家前往京城吗?就要低价贱卖自己的土地,那张员外有三千多亩地啊,一亩只卖二十贯钱,小人寻思这买下来到时候再转手卖出去一亩就能赚个十贯钱,小人就一口气买了一百亩。”
苟全哭丧着脸,此时无比的后悔。
“那既然你买了,为何现在看你一副后悔的模样呢?”
孙要装作不知详情的问道。
“大人,那姓张的回来了,他让我们所有买了他土地的人,都必须再低五贯钱卖回去还给他。”
“岂有此理。”
孙要佯装大怒的说道。
“那你卖还给他了吗?”
龚瑞插嘴的问道。
“不卖小人又能如何呢?斗又斗不过他,不还给他,小人只怕日子更不好过啊。”
苟全摇了摇头,回答道。
“他是因为金国打了过来,所以要离开,那你为什么还要买下来呢?你就不怕金国打了过来?”
孙要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苟全还要这么做,那些老百姓甚少愿意离开家乡的,这一点孙要明白,这个年代逃出去多半都是死,也只有留在家乡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这苟全不同啊,他换个地方继续操刀做屠户,应该也能安家,毕竟他做屠户这么多年,也算个富户,也有些家产的。
“大人,小人想的是如果金国打了过来,那小人离开便是,到时候那徐掌柜也不可能找到小人。”
苟全面色一红,说道。
“你买土地的钱都是借的徐掌柜的?”
孙要明白了,这个苟全完完全全就是在投机倒把,如果金国打了过来,那他带着自己的那些家产你跑路就是了,如果金国没有打过来,一亩地赚五贯钱,还了那徐掌柜还能剩下许多,毕竟他可是买了一百亩。
可是这苟全恐怕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张员外会回来吧,毕竟他可是路引都求了去的,现在让他跑他也没地方跑了,毕竟现在可是太平时候,并没有兵荒马乱。
“是。”
苟全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张员外一亩地赚五贯钱,他三千亩地就赚一万五千两啊,这算盘倒是打的真的好。”
孙要冷笑道。
“是啊,大人,那姓张的心实在是太黑了。”
苟全咬牙切齿的说道。
孙要听得发笑,你就不黑吗?你借了徐掌柜的银子还打算不还直接跑路啊。
“既然你被坑的如此厉害,为何不来县衙找我为你主持公道呢?”
孙要不说其他的了,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大人,那姓张的有钱有势,小人哪里敢得罪他啊?”
苟全回答道。
“本官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也不敢让本官为你申冤?”
孙要无语了,怎么人人都如此惧怕那张员外呢?
“大人,那姓张的据说和知府大人都有交情,小人不敢报官。”
这县令都在他面前了,苟全还是不敢叫冤。
“苟全,你如今家都要没了,你那高利贷到期了,你如何偿还?你的一家老小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孙要知道高利贷的一些手段,只是对这个时代并不是太了解。
这话让苟全打了个冷颤,是啊,到时候自己可该如何是好啊,自己做屠户,虽然也能赚点钱,但是元县有多少人买得起猪肉来吃?自己一天又能赚多少?也就比种地强那么一些而已。
“苟全,你只有来报官叫冤,告那张员外强买强卖,本官才能为你主持公道。”
孙要起身就要离去。
“大人,这,这个。”
苟全急忙的叫住了孙要,不过他还在犹豫不决。
“你要本官帮你,后日自己写好状纸来公堂告状,本官后日等着你,如果你后日自己都不敢状告,本官今后不再过问你的这件事情。”
孙要见这苟全如此婆婆妈妈,也没有了耐心,丢下一句话就直接和龚瑞离去了,留下那苟全呆若木鸡,脸上神色却在来回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