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天空就又开始飘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反而越下越大,室内几近无声,只偶尔才能听见一声细微的烛火或是炭火燃烧的哔啵声。
林钰的呼吸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悠长绵远,可此刻她的神态却并不安详,反而眉间微蹙,额上甚至还隐隐覆上了层薄汗。
她练灵犀神功也有快半年的功夫了,初时进步神速,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就从第一重步入了第二重,本来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果真是个练武奇才呢,谁料如今已经停留在第二重四个月了,也没有新的突破。
但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层无形的壁垒在限制着她,让她眼下无论如何都突破不过去。
她当然也就这个问题请教过师父白槿了,不过白槿当时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而后就慢条斯理地道:“你自己去悟啊,我又不是你身体里的蛊虫,哪里会知道你现在到底处在什么困境里出不来了。”
林钰当时大觉不可思议,顺口就反驳道:“那您不是都练过吗?按理说我现在走的路,您早该都走过一遍了不是吗?此时不是正该给我引路吗?”
白槿当时听了这话,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嗤了一声,这才懒懒地倚在一旁的石几上,答她的话道:“谁跟你说你现在走的路都曾是我走过的?我当初可是半年就突破了三重,已然来到了第四重,你现在到了吗?”
“我……”
林钰一时就词穷了,好吧,跟师父比起来,自己这边恐怕当真算不上什么奇才了。
看着林钰一脸憋屈的模样,白槿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她嘴角翘了翘,抬手理了理袖子,这才漫声开口,与她解释道:“不是为师不乐意指点你,而是我实在教不了,毕竟要学这灵犀神功,全靠一个悟字。”
“你要是指望着那些内功心法,外功招式,全要我一一掰碎逐字逐句地与你讲解透彻,再一招一式地手把手地把你教会,那你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功成的了,最后只能落得个被蛊毒折磨至死的下场。”
就不能好好与她说话么?为啥总要这样突然恐吓她一下?
她又不是不知道不好好练功就会毒发身亡!
林钰在心里腹诽着,可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只能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询问白槿道:“那师父,师祖当年也是这么教您的吗?”
就扔本秘籍过去,告诉你,去练吧,然后只会再定期来考校一番功课或是略微指点一下。
难怪她当时放自己离山的时候那么痛快,原来压根儿就不用她怎么来教嘛,只管放养就行了。
白槿闻言只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然后就随口答道:“你师祖当年酷爱云游,收了我为徒之后也还是如此,经常是留我一个人在这山里练功,等再见到她时,已是一年半载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