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此刻,她似乎听见耳畔有谁在一声又一声地呼喊着她,声音急促而又熟悉。
指尖轻轻动了动,林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也逐渐从模糊到清明,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心中瞬时惊讶万分,“表哥……怎么是你?”
傅玄毅见她终于醒了,虽然看起来依旧不太好,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可好在还是醒过来了,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
可还没待他与她说上一句话,林钰忽地捂住胸口,侧过身子,突然朝一旁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傅玄毅看得一惊,再仔细去看她的气色、神态,下意识就伸手去探了下她的脉象。
可这一探之下,他心中蓦地一沉,脱口就问道:“你怎会受这样重的内伤?是谁伤了你?”
林钰抬起了捂住胸口的那只手,朝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又抬去唇边,揩了下那里的血迹,这才有精力回了他一句,“我前几天与人打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都这样了,还让他不用担心?
傅玄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正要再开口,可吹进耳朵的风声里,突然多了些别样的动静,这才想起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于是他赶紧把林钰扶着靠在马车上,自己则是朝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林钰不禁也朝着那边望了望,这才看清,那地上倒着一个人,是个身量高壮的男子,也就是劫了她马车的那个人。
傅玄毅走到了那人跟前,伸手把他仰面翻了过来,扫了眼那人的面容。毛发卷曲,深目高鼻,皮肤很白,看起来像是个胡人。
然后他便移开了视线,开始在那人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他手上就多了一卷羊皮纸。
傅玄毅把那纸卷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得都不是汉字,而是北蛮文,一眼扫过去,并不能看懂其意,倒不是因为他不懂北蛮的文字,而是因为这些都被加了密,写成了暗文,想要破解,恐怕还须得花些功夫。
他把那卷羊皮纸收入怀中,等再次确认了一番这人身上没再隐藏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他便起了身,回到了林钰身边。
边俯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边快速地道:“城里的官差来了,我现在不便让他们发现我,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突然被他抱起,林钰也吓了一跳,而后听见了他的话,也就明白了过来,才嗯了一声,却又想起周围都是一片雪地,又没了马匹,他们要躲去哪里呢?
正思索的时候,傅玄毅就已经抱着她跑出了十几丈开外了,然后他忽然停了下来,没等林钰开口发问,他就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闭上眼睛。”
林钰想也没想就照做了,突如其来的一阵失重感,让她的心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耳边是风声呼呼,而后她隐约感觉到傅玄毅似是足下轻点了个什么,紧跟着一跃而起,感觉他已经落到了地面的同时,她耳边也跟着响起了一声,“可以睁开了。”
林钰果然依言睁开了眼睛,眼前居然是个山洞,傅玄毅此刻立的这里,就是那山洞洞口外的一个不过几尺见方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