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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宜荣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想起当年做姑娘那段日子,这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就是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一群姐妹整日围绕在祖母跟前逗乐,她做为长姐又最受祖母的疼爱,自然是众星拱月的对象。
快乐的日子就那么飞快的过去,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日后的日子会是那样子,以前所学的,不过就是如何掌家,管理下人,孝顺长辈,相夫教子,闲暇时就做做针线之类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过着跟想象中孑然不同的日子。
亲事生了波折,被堂妹抢了夫婿,下人暗地里嘲笑,母亲愤怒,姐妹幸灾乐祸,种种情绪困扰着她,她实在是不能平静,不由得也生出了怨怼之心,想想当初让自己气愤难平之事跟之后所遇到的种种事情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时间真的能磨灭一切仇恨,但一些亲情却磨灭不掉,包括抢了她亲事的妹妹苏宜娟,她现在想起来的,都是苏宜娟初从外地回到远平伯府,什么都不懂,出去参加宴席就只敢躲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苏宜娟现在如何了?她许久没有这个妹妹的音讯了,当年远平伯府那热热闹闹的一群姐妹,就那么死的死,散的散,偶尔还能见面的就剩了自己的亲妹妹苏宜华一个,想想就让人觉得伤感。
而当初那个九妹妹苏宜晴,她印象中,跟其他妹妹并不太一样,总是很安静,荣辱不惊的样子。没有像其他姐妹一般,喜欢抢着在祖母面前表现,多数时候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就连去参加宴席也是如此,并不起眼。
可是想不到最后,过得最不平静的反而是这个妹妹,亲事几经波折。最后连消失都那么离奇。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妹妹凶多吉少,理智告诉她,这个妹妹真没什么机会还能活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直觉,可能未必如此。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没见到尸体,就不能断定一个人真的死了。
但若是九妹妹还活着?现在又会在哪里呢?她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络?就连许氏。逢年过节见面的时候,偶尔提到九妹妹,许氏就很伤心,那种伤心是装不出来的。许氏不是那种善于伪装的人,而三叔,更是诸事不理。年纪大了,他也没有再有年轻时寻花问柳之心。遣散了后院的妾侍通房,每日里就跟书画为伍。
想到九妹妹,在想到自己。
九妹妹就那么消失了,也就是三婶许氏还有她的亲哥哥苏瑾旭偶尔念叨一下,他们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来伤感九妹妹之死。
自己呢?若是自己那一日莫名消失了?
也许也就是自己的生母偶尔念叨几句,姐妹逢年过节也会上柱香,而自己的儿女们呢?孩子们还小,这些年自己忙来忙去,都没有空陪伴他们,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应该很模糊,惦记得也很有限,而自己的丈夫更不必说了。
对于许哲这个人来说,自己这个妻子还不如一个管家,能帮他把诸事都料理得妥妥当当的管家,别的就一概不管了。
而自己这一辈子呢?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做姑娘的时候,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没想太多,之后根本就没有太多心思去想。
现在想想,她这一辈子,以前遇到磨难的时候就想着争口气,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越是想要看她的笑话,她就越要过得比别人强。
那时候天真,就是为了赌一口气,没想过这么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就那么一步步的走过来,越走越累,仿佛没有尽头,走过了一道难关,还有第二道,没完没了的。
若是这次的事情能顺利完成,或许她该想想怎么摆脱这样的日子,若是不能顺利完成,那就不必再想,她可能真的没有以后了。
心中那么多疑团,最让她觉得疑惑的生平就两件事,一件是三房苏瑾明究竟是被谁害的?当年府中议论纷纷,也有人说是大房二房嫉妒三房有那么一个出色的孙儿,将别房的孩子都比下去了,这个说法中,最让人怀疑的还是他们大房,所以她当初好好的在花园子里摔倒了,别人就说是报应,是冤魂作祟。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那样心狠之人,也没有那么好的心计,设计出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伎俩。
可既然不是她们大方的人做的,又会是谁呢?
要说二房也有动机,不过二婶跟自己的母亲一样,不像是能有那种心计之人,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三婶,自古以来,后母跟继子就是天生的对头,做后母的害继子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这些年,看三婶的行事作风,也不像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剩下的还有谁有动机呢?或许是三叔后院的那堆妾侍通房,又那个不服三婶,想要陷害,但那些小妾通房都被三婶管得严严实实的,不能随意走动,想要做什么害人之事也是有心无力。
想不明白,这件事就是苏宜荣心里的一个疑团。
剩下的就是九妹妹之事了,九妹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究竟是生是死,若是活着,她现在又在何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宜荣心里一直有着这样的谜团。
第一个也就罢了,远平伯府的人如今都各自散了,祖母也不在了,想要知道真相并不容易,另外,她也不太想要知道,因为这件事明显是远平伯府中的人做的,也许就是自己身边亲近信任之人,真要知道了是谁,日后还怎么相处下去?
而另一个,她就真的非常想要知道了。
姐妹一场,当年这个妹妹还帮过她的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想要知道这个妹妹现在是在哪里。
在她生命结束之后,也许这个两个谜团就能解开,听说阴曹地府有能照出人生前之事的镜子,通过那面镜子,就能知道发生的事,她想要去看一看。
真是越想越有些离奇了。
苏宜荣苦笑一声,大概此行是她最凶险的一次旅行。埋骨他乡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她就有些胡思乱想。
直到陈亮来回报,“夫人,那人有些推脱。大概事情太过重大,她不太敢。”
苏宜荣点点头,这在她意料之中,她也不指望一说就成。答应得太过痛快,反而会让人生疑。随即又道:“再多找找别人,只是不要那些身份太过显贵的,身份太过显贵的,前程太大。他们会犹豫,那些身份低微一些的,许以重利反而更容易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