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一声也好,不过定王妃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雪娘想了想,又建议,“这样,这件事我会找机会跟王府的人递一下话,你若是怕说错话……最好避一避,官府又没有正式传召你来问话,避一避没什么问题的,就算正式据传,你孤身一人,找不到你,他们总不能张贴海捕文书。”
“这,行么?一避岂不是显得心虚?”海棠迟疑了,她还有一个顾忌,权四太太最近状况很不好,本来她都想要单独出来开店了,但看权四太太如此模样,不想要在权四太太困难的时候离开,免得被人说是忘恩负义,再说了,燕城现在刚刚稳定下来,很多人都还忐忑着,尤其是开店铺的,都想要把店铺脱手呢,现在要走,只怕权四太太要多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了,你又没犯事,心不心虚的也无妨。”雪娘拉着海棠的手,诚心道,“我们这些人,命若草芥,本来一辈子估计就是个被人使唤的命了,蒙王妃大恩,这才得了自由身,日子又有了奔头,等于重新活过来一回,做人就该感恩,目前没什么我们能做的了,保好自己,不要给王妃添麻烦就是报答。”
“好,我听你的。”海棠说完,又想到一件事,“可是我避到那里去呢?我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谁也不认识啊?”
雪娘道:“这倒无妨,王府里这些年放出来的不少,以前我管着琉璃院和玲珑阁的时候,认识不少姑娘,有一些现在还有联系,替你找一家方便的,你去住几日,避一避就是了。
商议好之后,海棠就回家等消息。
另一边,燕城府衙,朱应听了师爷述说的刺探海棠的情形,浓眉又紧锁起来。
师爷道:“大人,这个海棠看来是真有问题,就算上次那个女子不是邵将军夫人,里头也定然有问题,现在已经打草惊蛇,要不要就传唤海棠来问问?”
“还不到时候。”朱应摇摇头,还是愁眉不展,走这一步其实是很不得已的,海棠在这件事中,作用虽大,但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若是再深挖下去,极有可能对这几个生活刚刚有了新盼头的苦命女子产生巨大的影响。
定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太清楚,虽然这位庶女出身的王妃一些行事作风看似菩萨心肠,但处在那样的位置,怎么可能就是独善其身?只怕关键时刻也是一个容易牺牲他人的主,一旦出了什么事,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可怜的女子。
平心而论,这些女子身份卑微,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在她们心里,就是受了那位贵人的托付,送一个身份尊贵的邵将军夫人出城,这些玩弄权术站在权利巅峰的人未必会将真相告之这些身份卑微,被当作棋子一样的女子,可一旦出了事,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女子。
朱应这些日子其实也在纠结,他想要破案,想要水落石出,不想要被权贵摆布,听从别人的指示,为了揭开真相,他不惧艰险,不惧个人安危,但他最怕的就是伤及无辜。
一旦继续追查下去,他固然是有危险,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性,他毕竟是燕城府尹,要天子脚下的一个府尹消失并非易事,网罗罪名也不简单,他不是一个轻易能被替代之人,并且朝中现在也是分成几股势力。
若是有人想要为了一己之私打压他,势必就有另一股势力为了与之抗衡而出来保他,尤其是在他并无过错的情况下,保他就是给对手最狠的一击,比网罗罪名陷害要强得多。
这样一来他无形中又会被人利用,当然,利用不利用的,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会不会造成更大的冤屈。
诚如师爷早前的劝说,邵大爷夫妇也并非良善,的确是心存了歹意,否则邵将军也未必会做得如此绝。
他一直告诉自己,此次并非只是为了邵大爷,而是他不想要听从权贵的摆布,可正义是要付出代价的,若到了最后,付出代价之人并非是他,他又于心何忍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