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不我们通过周家的关系寻一寻酒老人？”

一旁的叶青林终日呆板的俊颜鲜少地发生了改变，急切的言辞中带着最后的期望，可叶俞钦的话语将这期望瞬间摧毁：“我去太医院之前便去周家拜访过，他们说酒老人行踪缥缈很难寻觅，若不是她自己出现，谁也找不到。”

自己发妻的情况同老母亲的情形又有所雷同，只是前者吐了一口血，没有老母亲的运气，所以这生机便也断绝了。

落针可闻的大堂被一道声音打破，只见那丫鬟急冲冲地走进来：“老爷，夫人醒来了。”

听着冯氏醒来几个人匆匆忙忙赶了过去，而冯氏涣散的眼神从叶青林身上扫过，声音有些低沉：“青水呢？”

“在随园。”

“哦……也好。”像是已经认命一般，她看向了老夫人，“母亲，儿媳想同您说一会话儿。”

“好。”

两个人终究婆媳一场，而且这些年相处得也甚是愉快，她如今这般情况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自然不会拒绝。

屋内只剩下婆媳二人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人稍稍打了一下精神：“我出身在京城一众贵女中算是末等，冯家的擎天巨柱离开之后冯家更是无足轻重，我一度以为我会如同所有的破落户一般，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了此余生，却不想会碰到您。”

当是陪都想要嫁给叶俞钦的贵女不少，哪能轮得到她？可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终究还是发生在她身上了。

“我知道您是看在我父亲的份上，看在我和晚渔交好的份上想要拉冯家一把。其实……其实我还是愧对晚渔的，毕竟我当初靠近她的时候也抱着别的心思。”

她们所谓的友谊在晚渔看来是纯洁的，可她明白那东西并不纯洁。

“我知道。”

老夫人能将叶俞钦一手培养起来，这其中虽然不缺叶俞钦本身聪慧，可与她的引导也不无干系，她是一个有远见的女人。当时冯氏突然间出现在自己女儿身边，并且对她千好万好，她焉能不怀疑？

“……我就知道瞒不过您。”冯氏苦笑了一声又接着道，“当日我穿着嫁衣入叶府的那一刻我便发誓永远记着叶家的恩情，是叶家让我离开了泥沼。”

毕竟那个时候她那狠心的嫂子给她寻了一门亲事，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丧了发妻的员外郎。虽然娘亲一直在徘徊，可她知道为了兄长所谓的前程她终有一天会牺牲自己，叶家抛出的橄榄枝可以说真正解救了她。

或许人有时候就是那般犯贱，也痴傻的可怜，她为了得到母亲和兄嫂的认可一次又一次做着伤害叶家的事情。

“母亲，您说人心都是肉长得，为何我娘亲的心就是石头做得呢？您知道我有多嫉妒晚渔吗？”

当初老夫人为了不让晚渔进宫选秀，直接狠下心将其远嫁秦州，虽然那妹婿中途出了差错，可刚开始那几年他是真心将人疼在骨子里面的。

她这会儿也顾不得去瞧老夫人的脸色，停顿着顺了一口气又道：“如今老爷正值壮年，我不奢望他永远不续弦，可我想给我的儿子们留一条后路。”

“嗯。”人之常情的事情老夫人能理解，可冯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陷入了深思，“儿媳想让青林迎娶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