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顾锦姝愣了好久,不太清楚冉一辰一路走来攻打了那么多城池,为何一定要血染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的秦州城,他这般行径日后谁还敢投降?
这世上并不是顾锦姝独有此疑惑,就连廖大家也甚是不解,她站在蓟州城地段最好的院落里,手中的信渐渐化成了灰烬。
“可有太子的下落?”
当初离开陪都的时候明宣帝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后手,所以按照时间点太子应当已经抵达了蓟州,可为何却不出现呢?
“暂时没有,他……他会不会出事了?”
朝生在廖大家身边多年,对一些事情也算是知根知底,江湖汉子颇为看重承诺,所以廖大家有些事情也不会瞒着他。
朝生的担忧廖大家也有过,可想到狡诈如狐的明宣帝她又摇了摇头:“能让他越过幼子立为储君的人岂能简单?周念枕若是这么简单的就丢了命,这大周怕是真正的完了。”
廖大家虽然不太清楚周念枕此人,却知晓明宣帝对周念瑾的疼宠,甚至也能猜得出那周念瑾是何人所出。可就算如此,明宣帝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立周念瑾为储君,甚至还将裴家绑在周念枕这破船上,足以见得那人不简单。
“可有周念瑾的线索?”
“也没有,不过有几波人在打探他的下落。”
现如今正是乱世,陪都的帝王以死卫江山,北方的氏族统统逃亡南方,这个空档谁也不愿意钻出来,所以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帝王驾崩,储君出事,如今明宣帝的子嗣唯有周念瑾一人,那些人自然就像是饿狼一般,一个个眸子可不得放得雪亮?”
廖大家轻嗤了一声,对于这情况明显没有多少诧异,倒是这人的隐匿之法甚是了得,居然还没有露馅,还是说周念瑾也没有赶到蓟州?
“秘密接触裴家人。”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皮,若是自己那薄情寡义的兄长在位,她必然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可如今明宣帝托孤她却不得不管上一管,毕竟不是谁都有那勇气以死卫江山的。
“好。”
蓟州城靠南不远的燕子坞内,嘈杂声此起彼伏。
裴锦娘紧紧抱着哭得像是泪人一般的周念瑾,他昔日的灵气早已经不见,如今脸上布满了小鹿一般的惶恐与不安,悲痛与伤心。
“呜呜呜……父皇,皇兄……”
周念瑾伏在裴锦娘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裴锦娘压下心中那股酸痛一个劲地安慰,她没有想到这小家伙居然会偷跑出去,这一来二去自然听到了外面的传言。
原本还想瞒着他一段时日,可如今却是瞒不下去了。
“裴姨知晓你伤心,也不会劝说你别哭,只是男子汉大丈夫哭了之后还要承担责任,你的父兄想来不会希望你这样哭哭啼啼一蹶不振。”
裴锦娘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轻柔地劝慰,而周念瑾的哭声更大了一些,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惶恐与委屈都哭出来一般,而裴锦娘任由他抱着,唇角也紧紧咬着。
她听闻那人站在城墙上的时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她自诩是这天下为数不多了解他的人,可正是因为了解才会无奈,他这是想要像自己说明什么呢?
说他没有像懦夫一般选择逃避吗?
等周念瑾哭累了裴锦娘才将人放在了床榻上,而此时裴琅已经在外面等候,瞧着她走出来探脑瞅了一眼里面:“还好吧!”
“小孩子,一时间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