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顾锦姝细着一双眉眼瞅着他瞧了两眼,而沈青辞当也不在意她话语里面的嘲讽,这世道自大不自大俨然已经不甚重要,重要的是谁霍的最为长久。
裴家大摆宴席只为庆祝太子归来,这一日由北向南的官员一个没有缺席,然而裴国公那张脸却算不得多好,因为蓟州三大氏族的主事人一个未至,来得人不过都是家中的嫡子。
周念枕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书卷放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回话的裴珏:“早年听闻裴二公子喜欢夜宿花街柳巷,最爱品尝世间烈酒,如今一看却也不尽然。”
“家中尚有父兄撑起半片天,不才也乐得逍遥。”他早些年也曾经参加过科举,虽然只是一个举人,可比起真正的纨绔终究多了几分真才实学。
这也是当初冯繁依为何一定要扒着他不放的缘故,不单单是因为裴家的权势,还因为他这个人虽然声名狼藉了一些,可确实是一个读书的种子。
“听说裴国公府以嫡为尊,庶子最终会被分府而居?”
裴家历来都有祖训,承袭家族的必须是嫡脉嫡子,若是庶子承袭宁愿将这偌大的裴国公府归还给朝廷,族人四散。
——虽然这祖训有些不近人情,可裴家确实是世家大族里面最为和谐的,已然是一枝独秀。
“是。”
“你可曾想过以后?”
周念枕瞧着眼前比自己痴长几岁的男子,声音中不由得便夹杂了几分诱惑,而裴珏也默默地抬头看向了他,显然已经读出他这话语里面的意思。
瞧着他久久不语,周念枕当也没有催促,反而笑着道:“这答案本殿也不急需,三日之后告知便好。不过……本殿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裴国公府终究是你兄长的,何不另谋出路呢?”
瞧着他眉眼微眯周念枕继续诱导:“本殿或许无法许诺你簪缨累世,可也能让你权倾一时。”
“殿下这话应当对很多人都讲过吧!”裴珏微抿着唇角看向周念枕,而周念枕当也没有心思被点破的恼羞,反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是能被本殿看中的人却也不多。”
“殿下不担心这个‘裴’字吗?”
日后他登基为帝自家父亲必然是辅国之臣,到时候权臣与帝王之间必然会有不小的博弈,他难道有那魄力重用自己?
——不怕被出卖吗?
“本殿相信父皇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裴国公是父皇给自己看中的人,而眼前这裴二公子却是自己看中的人。
虽然说眼前的人也是裴国公推到自己跟前的,可他却也不会担心那么多,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与裴家的利益将是一致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裴珏终究没有朗声应承也没有直接拒绝,而周念枕当也不在意,在他的带领下朝着宴客的地方走去,此次众人因他而来,他自然没有藏着掩着的打算。
东宫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神情各有不同,沈青斐的眼眸瞬间一愣,他与明宣帝交好,自然也匆匆见过周念枕几次,眼前的人必然是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