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霓裳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神情有些一言难尽,自从成为绝色榜上的廖大家之后,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般满口花花了?
“……你还真敢想啊!回去看一看你自己的脸,这几年是不是变大了。”她扯了扯唇角欲要快步离开,然而像是不尽兴似的,黑着一张脸又道,“您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说完踩着脚步‘踏踏’的离去,那扭动的水蛇腰颇让人眼馋,只可惜除了少数人也没有人敢直视她,当然裴国公是一个例外。
等廖霓裳的身影消失在视眼中,裴国公的手指则抚上了自己略显褶皱的脸,轻声嗤了一声,“当年还不是觊觎本国公的美色,如今我虽然英雄年老,你却也是美人迟暮。”
不远处将二人会面尽揽眼底的裴珏,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早年便听闻自家父亲与这廖大家曾有一段露水姻缘,他一直觉得此事应当是旁人杜撰,却不曾想二人居然熟稔直此。
“公子,殿下还等着您呢?”
身边开路的小厮已经走出了好些路程,却发现后面走着的主子不见了人影,这才急匆匆赶回来说道着。
“哦!”
裴珏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跟了上去,自从那一日和周念枕细谈之后,他反而喜欢同自己手谈,这几日俨然已经一副棋友之交,可唯有他们双方都清楚。
——他二人,谁也不相信谁。
这个世道,不管是君臣关系还是父子关系,甚至自己还没有感受到的夫妻关系,怕是都少不得一个磨合,而他与周念枕之间的关系明显也隶属此列。
又隔了几日,蓟州的太阳依旧滚烫的厉害,好似前些天的蒙蒙细雨只是存在与人们的幻想中一般,往来出行的人们行色匆匆,像是要逃命似的。
就在众人因为天气的缘故,也因为北仓国的大军压境的原因各种焦躁不安时,从裴国公传出一个诺大的消息——明宣帝的太子殿下平安抵达蓟州,九月初九日在蓟州举行登基大典。
周念枕抵达蓟州不是多么新鲜的消息,可在蓟州登基的事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总觉得这一记闷雷让人晕头转向,没有了知觉与敏锐的洞察力。
当然最让人轰动的还是蓟州三族的改口,任谁也没有想到萧家、沈家、杨家会一股脑地站出来拥戴周念枕。这可让观望的朝臣们狠狠踩碎了眼珠子,也失去了在新帝面前谄媚的最佳良机,无一不是悔恨无比。
距离裴国公府不远的一处府宅内,蔡家人的脸色各有不同,而蔡一邕瞧着几个儿子的表情,神色当是愈发淡然了起来:“这件事情必须给我噎在肚子里面,任谁都不准在外面说三道四。”
“五大辅臣,太子为何一定要从我们蔡家入手?”
虽然都是血肉至亲,可在利益面前蔡家人还是无法做到心外无物,毕竟这牵扯到自家日后在蓟州的地位,断然马虎不得。
另一个接近着相询道:“裴家与他母妃可以说有着极大的仇怨,可他居然亲近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