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或许是担心她离开之后父亲会回来,自己和弟弟但凡表现出怨恨的心思,怕是在顾家也没有依靠了,因而这言语才会这般的无奈与隐晦。
——一个女人想要让儿女怨恨可又担心儿女会因此受到伤害,所以最终她才会将这封信留到魏姨母那里,为得就是那渺小的可能。
上一世自己和裴锦娘并未相遇,也不知晓当初的事情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而这封信怕也是一直束之高阁。可这一世因为裴锦娘的提醒,她才会产生了怀疑的心绪。
叶俞钦瞧着外甥女神游天外的模样也是叹息了一声,以往他虽然对顾鸣生多为看不惯,可想到事情并非他所愿也不能过于苛刻,也一直庆幸晚渔不知道这杂七杂八的事情,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晚渔都知晓。
不说只是不愿意家里面的人担心罢了。
“舅父,您说他会怎么做?”
那个老妇人的身份并不难查,但凡诈上一诈那人也不会一点踪迹都不露,端看他如何对待这件事情了。
“你将书信第一时间拿给他看,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断吗?”
他自然知晓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可这世上还有一种名叫守护,柳氏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岂能那么轻易定了她的罪?
“是姝儿莽撞了。”
没有经过叶家的手便将那信交给自家父亲,确实是一步险路,好在那人当也不是那般不顾脸面。
“我今晚在这里陪着你。”
“外祖母那边……”
顾锦姝其实最为担心的还是老夫人,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所以她这些年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如今好不容易对顾鸣生的态度有所好转,若是被她知晓这信纸里面的内容怕是又要生出不少的事情来。
顾鸣生日后许是再也无法登叶家的大门了。
“我出府的时候以公务之名离开,她不会怀疑。”因为如今蓟州的王朝重建,可以说是百废待兴,所以他平素一两日不回府也不是多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那便好。”
翌日清晨,太阳露出了鱼肚白,顾锦姝和叶俞钦已经坐在了正堂内,而柳氏与老夫人则站在不远处,至于顾鸣生则紧紧盯着柳家老太太,神情有些复杂。
“老太太,你又何必兵行险着呢?”
“当初你的记忆在苏醒的边缘,我若是不这般做你是想让我女儿给你当小不成?我柳家虽然是小户人家,可断然没有给人做小的先例。”
柳老太太听闻这件事情之始的时候微微惊诧了片刻,随即便一脸了然的模样,脸上并未出现惊恐之意。
“我当初只当她乃官家千金,想来必然是高傲的主,她亲眼目睹了你和我家小女鹣鲽情深的模样,日后就算你记忆恢复她也断然不可能同你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