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年约五十又几,面容甚是方正,瞧着便不是那油头粉面、了两面三刀之人,一双眼眸就算是见着亲人也不敛其锋利,带着一股不易让人忽略的威压。
“那顾家的人可好相与?”
他当也没有娓娓而来的意思,反而上来便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看着便是一个爽利的性子,而年老夫人神色微微紧绷。
瞧着她这一副姿态李元恒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叹息了一声后夹杂了几分无奈:“当初我便告诉你莫要对青书太过放任,你却是不听,如今可是后悔了?”
听着兄长的训斥年老夫人没有任何反驳,毕竟年青书是自己一手宠出来的,他行事没有分寸与她也脱不开干系。
终究是碍于骨血至亲的关系,李元恒发了几句牢骚便直接道:“顾家确实有起复之相,那廖大家的人也同我敲打了一番,可见对于此事也甚是关注。”他端起一侧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又接着道,“至于年家的这桩婚事你们也别想了,裴家的人当初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得不结亲,如今有裴国公府做后盾你觉得他们还会迎娶年家的女郎?”
“这顾家的女郎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我担心青书。”
“等待几日,这件事情我们也要视情况而定,至于青书我会尽可能将其保下来,若是顾家咬着不放那我也无能为力。”
他之所以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说明白,毕竟顾家的人脉由不得他不多想,虽然说年青书是妹妹的嗣子,可他也要为李家着想。他或许并不畏惧顾家,甚至对于廖大家也谈不上多么的畏惧,可当裴家插入这件事情之后,他便不得不多方位去思考这件事情。
“我明白。”
又隔了几日,当李元恒再一次拿到从蓟州传来的消息之后,他直接让人去宴请顾锦姝来李家做客,虽然期间顾锦姝婉言拒绝了,可李夫人当是来年家走动了几次。
最后在清点嫁妆的那一日,李元恒与老夫人一并前来,顾锦姝这才见到了密州刺史——李元恒。
对于李元恒顾锦姝并不陌生,毕竟前一世这个人可是沈青辞身侧的心腹重臣。别看他面相中正,行事利落,可最是那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主,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对于年老夫人的态度并不强硬。
她无法肯定整个朝代的走向,可这些有能耐的人终究会寻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与其给别人挖坑不若给自己铺路,所以她才会和年家维持着表面亲和的假象。
顾锦姝端详着李元恒,李元恒自然也细细打量着她,瞧着她朝着自己行礼之后朝一侧的老夫人轻笑道:“这便是顾家的表姑娘吧!果真如同你夸奖的一般内秀。”
“兄长素来觉得我这眼皮子浅,这次这眼神可还周正?”老夫人假意委屈地朝李元恒说了一句,而李元恒则撑起了双颊,眼中盛满了笑意,“你也别挤兑我了,我们还是开始办正事吧!”
他说完看向了顾锦姝:“这原本是你顾家和年家的事情,我本不应该参与其中,可青书的父亲早逝,我这当舅舅的也能说得上些话语,此次的嫁妆单我可以全权为外甥媳妇做主。”
李元恒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是顾芳萍还是顾锦姝自然不能说出赶人的话来,前者更是说了两句场面话:“舅舅能为芳萍做主,芳萍自然是万分感谢,哪还能质疑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