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木椅上一声不吭,好似都没有率先开口的准备,约莫是几十个呼吸之后老夫人终于开口:“对于顾家的条件,你心里面如何看待?”
“舅父那边没有一点帮衬的可能吗?”许是从小到大做错了事情总有人为自己善后,所以就算到了这一刻年青书还是想着李元恒的援手,而老夫人则眯眼摇头,“若是一个顾家,你舅父自然不会畏惧,可与顾家牵扯的世族并不少,你舅父讨不到好处。”
年老夫人一手将其带大,若是有可能她自然不想将他驱赶出年家的族谱,可她从族老们那边探了探口风,他们对青书早就有了不待见的意思,就算是宗族大会怕是也不会帮衬几分。
“若我是您的亲子,舅父还会袖手旁观吗?”
年青书虽然被娇养的不甚知事可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李元恒提前离开府邸的用意何在?他明显就是不想看到自己,免得到时候舅甥二人都下不了台。
然而,自己若是他的骨血外甥他也会这般行径吗?终究是差了血缘的维系。
年老夫人被挤兑的久久没有回神,她原因为这些年的养育之就算不至于让他感恩戴德也足以让他明白好坏,可如今他这模样明显就是好坏不分啊!
——人最怕的不仅是没有自知之明,还有不知好歹。
想到那一串被送往他生生母亲手上的紫琉璃,年老夫人眼底的急切慢慢地褪去,最终只剩下几分冷冽的气息:“如今有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你做选择吧!”
他若是想要留在年家,那么阿笙就必须死,若是想要搭救阿笙那么就必须舍弃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她知道不管是哪一种选择对于眼前的人都无比的艰难。
翌日一早顾锦姝便在院落里等待年家人登门,然而她左等右等却不见半个踪影,最后还是年老夫人派遣一个小丫鬟过来知会,据说年青书连夜带着阿笙与子嗣离开了年宅。
顾锦姝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愕然了许久,直至老夫人将那划掉几人的宗谱拿到她面前时,她才感觉到事情的真实性。盯着上面的扉页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嗤了一声:“这件事情我希望有始有终,可别到时候让我在这族谱上看到不该看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不准私下接济那人,否则所谓的惩罚没有任何意义。”
这话虽然是被顾锦姝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可任谁都不敢小瞧了去,也知道阳奉阴违的结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一旁的老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你姑母和两个孩子,你准备如何安置?”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年老夫人也绕开了顾芳萍,毕竟顾家主事人是眼前的人。
“我同姑母谈过,两个孩子没有成人之前她始终会是年家人,可两个孩子成年之后去留有她自己做主。”
当初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将这一群碍事的人提出年家,还是因为姑母曾经的无心之言,她想要跳出这个牢笼却恐惧日后的生活,更担心失了两个孩子的成长,所以她临时起意有了这么一出。
昨日姑母还担心年家人不会屈服,没有想到今日年青书已经拖家带口的带着人离去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带走不该带走的东西?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日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怕是有趣的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硬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