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鸣生浑浑噩噩的,他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算不得顶天立地,可却也能护佑一方家小,然而谁能想到这几日已经接二连三被人用家人要挟了。
——难道这就是乱世的悲哀?
“老爷……”
外面的老管家瞧着自家老爷日渐消瘦的身形,不由得也是一番劳心,想要轻声劝慰却不知道这话头该从何而起。毕竟不管是那位元先生,还是这位神秘莫测的老先生都不是他们顾家能招惹的。
“平心而论,我这一生似乎颇为狼狈。”
顾锦姝此时也顾不得用酒杯浅酌,直接拿起一侧的酒壶往自己的喉咙里面倒灌,对周围的一切好似没有了感知似的,只是一个劲想要醉生梦死。
“老爷心系天下,自有擎天之志,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您又何必妄自菲薄?不是您狼狈,而是那些人过于强大罢了。”
顾家祖上虽然留下了薄产,可老老爷那一代官场上已经没有了脚踩之地,如今老爷走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他比起普通人起点确实不错,可比起那些世家子弟终究是没有长辈们的支持。
“去请老先生入府。”
顾锦姝俨然不知,没有经过她的首肯她的人生已经又一次被别人决定了,她等沈青辞离去前来打探消息时,却换的顾鸣生闭门不见,最后好不郁闷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瞧着她已经不声不响地路过了院落,甚至还走出了一大截,走在后面的闻歌忙着唤了她一句,她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似的又折返了回来,然后慢着步子进了院落。
顾芳萍得知自家侄女儿心情不好前前后后走了两趟,最后将年简瑶放在她身边后去了顾鸣生的书房,她倒是想要问一问自己长兄这是怎么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姝儿挡在门外,这日后姝儿还如何掌握府中的中馈?
自打柳氏被禁足之后,这顾家的中馈便由顾锦姝执掌,所以平素在府邸也素有名望,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这当父亲的支撑,这不声不响的便将自己的女儿挡在门外,也得亏他干得出来。
顾锦姝并未去挡顾芳萍的路,她也很想弄清楚沈青辞那封信里面的内容,不打听清楚心里面终究是慌得厉害。
“表姐,你不开心吗?”
一旁的年简瑶瞧着她坐在那里发呆脆生生地问了一句,而顾锦姝朝着她摇了摇头,然后将小姑娘揽在自己的怀里面抱住:“瑶儿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住在这里瑶儿开心吗?”
“开心,嘻嘻嘻。”
小家伙虽然年幼却甚是聪慧,知晓自家表姐心情不好甚至还扮鬼脸哄她,而顾锦姝则扯起一丝笑意摸了摸她的脸蛋。
“瑶儿要一直这样开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