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几日,被晾着的大周使者终于等来了帝王的召见,等那传信的内侍离去,半曲着腰的的沈青斐和顾鸣生这才直起了腰杆。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面瞧出了惊喜,他们这些时日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都说北仓国的新帝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主,对内倒是雷厉风行,可对我们却慢的紧。”
顾鸣生原以为这朝堂的大事稳定之后便会召见他们二人,可谁能想到这位皇帝倒是一个能憋得住的主,比别人硬生生多了几分耐心。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无可厚非,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将自己推上至尊之位。
“这样行事自然有他的目的。”
一旁的沈青斐也稍稍叹息了一声,都说北仓国的辰王爷有天选之姿,他原本是不太相信,可自打亲眼目睹了这一场宫闱哗变,他对此已经深信不疑。
若不是真正被上天眷顾,怎么可能在众人的围杀下还能冲出一条血路来?
“怕是想要磨掉我们的锐气,这几天的冷待或许是想要获取更多的利益。”
顾鸣生深知冉一辰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样做必然是想要在和谈中占据主动的位置,或者说自打郑家那位死掉之后这所谓的和谈大周便已经处于下风。
站在曾经属于大周的领土上,谈着纳贡的事情,不得不说这对于大周人来说是偌大的讽刺。
“我们的底线是什么?”
顾鸣生虽然年长,可此次出使他是副使的地位,有些事情还是要征求沈青斐的意见。
而沈青斐此人出身蓟州沈氏,宫里面又有沈皇后通传消息,想来对此应当也有一定的预案。
“寿城。”
他出使之前帝王将他唤到跟前亲自说了此次北上的底线,这寿城乃抗击北仓国南下的重要关卡,断然不能在此次和谈中将其交给北仓国。
当时那向来好财的年轻帝王是这样叮嘱的:“我们可以用真金白银为抵,却绝对不能以领土说事。”
“合该如此。”
顾鸣生也是行军布阵的一把好手,他自然能瞧出寿城的重要性,若是为了和谈的成功将寿城交出去,那么日后北仓国必然会有寿城为跳板,给蓟州造成巨大的损失。
“你说沈老先生为何笃定冉一辰会胜利呢?”
那一日沈青辞虽然没有多言,可他的行动无一不是表明他已经确定这最终的胜利者会是冉一辰,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底气?难道蓟州人说得事情是真的吗?
沈青斐心中有诸多疑点,对于那位沈老先生更是有了十足的兴趣,这样想着便将目光对准了顾鸣生,毕竟这位和那位老先生的渊源并不小。
“蓟州的人虽然有这样的传言,可这通晓天地的力量怕不是人力可以驾驭,故而我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虽然沈老先生确实表现出诸多神异之处,可他还是不敢将他想得那么完美,毕竟这人疯狂起来的时候和修罗相似,无赖起来的时候与流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