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岳明显然是知道其女扮男装的事情,否则他不至于能画出那么一幅画轴来。所以,这面貌想象的人似乎都是一个人,或者说和这个叫顾锦姝的人有关。
“您的国书但凡送达,这头疼的人便是周念枕了。”杜晨唇角稍稍一勾,眼眸里面含着几许兴奋,“不管周念枕的选择为何,对北仓国来说都不是坏事。”
“哦……缘由几何?”
冉一辰眼眸登时一亮,虽然心中已经有些猜想,可王者心术自然要保持一定的高深莫测,免得不全面被臣子打脸。
“若是周念枕强硬让沈青辞北上,那么势必得罪那个神秘莫测的老者。”他顿了一下忽然又笑道,“若是不愿意勒令沈青辞北上,那么他就是破坏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战局,我们大可以推波助澜,用舆论压垮大周最后一根稻草。”
“舆论,你觉得他怕舆论?”
周念枕这人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主,这从他恬不知耻五后并立只求银钱的事情便能看得出来,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有待考究。
“若是周念枕因为这点小事便甩您的面子,陛下不妨采用强硬的手段,譬如这和谈的时候我们有足够的主动权。”
北仓国虽然不愿意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却并不畏惧战争,他觉得周念枕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由你亲自去送国书,朕想看一看大周的表现。”他眯了一下眼眸,郑重其事地道,“一定要亲眼见一见顾锦姝,将她的事情从头到尾彻查一遍。”
“好。”
“你不日便启程。”
“……陛下,这快到年节了?”
他以前虽然是孤家寡人,可自打收养了那个孩子之后,他也是有家的人了,他这样使唤牲口一般的使唤自己,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他出门的时候眼皮便跳个不停,没有想到这厄运却印证在这件事情上去了。
他现如今极度怀疑,帝王口谕让自己进宫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有了成算,只不过他诱导自己一句一句讲了出来。
“不就是一个年节而已,你以后会有若干个年节,缺一个也没什么。”冉一辰眼眸转动,瞅着他多看了两眼,“再者说,你家中除了那孩子应当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
感觉到了来自帝王的恶意,可他还是想要据理力争,姜简书那人最为跳脱,这任务最适合他。他是北仓国出了名的足不出户,这种跋山涉水的事情着实不适合他,应当另请高明。
“你跟随朕多年,朕也没来得及关心你。”帝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声音中夹杂着显而易见地不怀好意,“你家中着实单调的紧,朕让皇后给寻一桩称心的婚事如何?”
“……微臣觉得年节也没什么,据说蓟州风光秀美,此去正好领略这个中美景。”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上堆起了一言难尽的苦笑,而帝王称心如意地笑了笑,反而兴致勃勃地同他说起此行应当注意的事项,脸上覆盖的寒意早已经消散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
此时杜晨也算明白了这个中的缘由,自己明显是被套路了。
想到那位公公好心的提醒,他的银牙都快要咬碎了,这简直就是唱了一处戏,等着自己往里面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