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枕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也被摆了一道,若是顾锦姝尚未成亲,他就算是豁出去脸面也会劝顾鸣生将人送到北仓国去。
——可如今嫁人了,这形势可是不容乐观。顾鸣生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帝王寻自己前来只是问了一下当初在北仓国遇到的事情,虽然看似亲和可内心如何他也能猜测几分。
任何人受到欺骗都会愤怒,更不要说这位是一国之主,是掌天下之权尽为几用的帝王。
帝王那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声音依旧言犹在耳:“顾爱卿,你乃先帝留给朕的纯臣,乃朕手中真正的利剑,虽然辜连生的事情上朕有愧于你,可那也是情非得已。朕可以原谅你这一次因为亲情的瞒报,可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
帝王的话就像是敲响的警钟让顾鸣生有些硬生生的难受,他承了先帝的情自然要为皇家办事,可自打先帝离去之后他似乎已经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今上说起这件事情,他怕是也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顾鸣生离去之后,周念枕这才看向了不远处的人影,暗影依旧躲藏在不见光的地方,只听帝王有些愤懑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一个个心思倒是都不浅,难道他们都觉得我不如父皇吗?”
这世上又有几个是真正忠心耿耿的人,原本以为父皇安排的人手应该可以信任,可最后自己换来的结果又当然如何?既然顾鸣生不可信,那么其余的人呢?
或许是瞧出了周念枕心中所想,隐藏在暗中的暗影叹息了一声:“其实陛下也无需这样妄自菲薄,您乃先帝嫡子,就是这一身份也足以名正言顺,他们这些人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现如今最需要注意的还是北仓国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暗影的话让周念枕的心思果真收敛了不少,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模样随即又被一股忧虑所取代。
北仓国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或者说他们的心特别的大,不拘泥与一事宜物,只是想要一个人来蓟州正大光明的刺探所有的情况。
“朕瞧那杜晨对顾锦姝倒是兴趣颇多。”
周念枕自然不会忘记杜晨要求自己下达的口谕,原先以为是冲着沈青辞去得,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有些狭隘了,人家真正的目标怕是他新娶的发妻。
暗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影子,是周念枕的扈从,自然时刻紧跟着眼前的人,所以今日发生的事情他早便看在了眼中。
“若是北仓国的人要顾锦姝呢?”
端详了一圈,暗影也觉得北仓国的目标有些不甚明确,唯一让他们瞧出些许蛛丝马迹的便是——他们似乎对顾锦姝相当的感想去。
然而事实真的是如此吗?一国的使者,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将自己欲要办的事情展现在众人的眼帘吗?
他就算是想到,却也有些不敢确认这样的行径。周念枕与顾鸣生叙话的时候便将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面过了一圈,最后却也没有得出一个所以然来。
“似乎很难回答?”
暗影的声音引得周念枕连连摇头,最终才长舒了一口气叹道,“这就要看北仓国给出的筹码了,毕竟沈家也不好招惹。”
“若是非得招惹,倒是可以从沈明泽处下手。”
“沈明泽?”
对于此人,周念枕谈不上多么的顾虑猜忌,别看这人乃南方世族的枭首,做事也颇有章程,可却不是那心思难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