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搓了搓自己的衣袖,陈闲讪讪一笑。
之前,学校偏僻的地方,经常会有些无人认领的流浪猫流浪狗啥的。它们或是长期驻扎在那,或是临时流浪过来。学校里不乏有充满爱心的学生给它们喂些小食物,但毕竟有限,而且食物数量不够的时候,就会引发这些猫猫狗狗之间的厮打。陈闲一有空就会往那去,带上充足的食物和药箱,然后给因厮打而受伤的猫猫狗狗包扎。
时间一长,他便养成了看见血就很不舒服的习惯,而一不舒服就一定要把眼前的血给擦干净。
算是一种业余“职业病”吧。
如今,看见国师大人唇边溢血,他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恰好国师大人亦因为诊断出了什么而太过震惊,神情不免有些恍惚,这才被陈闲“摸”了个正着。
“我……”这该怎么解释?国师大人看上去很生气啊,陈闲十分忐忑。从他给自己诊脉都要隔个手帕就可以猜到,这人十有八九是有洁癖。
“出去。”国师大人根本不想理他,挥袖转身,身子晃了晃就消失不见。
“……”环顾四周,这回云翠殿当真是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相当凄凉。陈闲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次可是玩大发了。
自己身上的邪气不知道为啥一点都没有去除。目前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但一想到身上有这种东西他心里就瘆得慌。如今还把这位尊贵的国师大人给得罪了,怎么想都觉得未来十分灰暗。
他缓缓打开殿门,抬首望天,入目皆是阴沉沉的,似乎随时会降下雨来。抬脚往右走了走,顿住;小腿往左晃了晃,停下。陈闲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是被风直接御剑带上来的,根本不认识路。并且,作为一个资深路痴,他很有可能前脚踏出这个大殿后脚就找不回来了。
极目远眺,浮云缭绕,层峦耸翠,根本就没有辨识性很强的东西。皱眉想了想,既然不知道往哪走,他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脑中混乱不堪的想法。
风护法应该是有着能看穿人心的本领,但是,他似乎有的时候根本看不穿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啊,对!陈闲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
他不止一次地回想过自己在现代时候的事情,因为生怕自己在国师大人他们面前露馅。而很多次,风护法都在眼前,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他究竟是已经知道了?还是真的看不穿?掰了掰手指,国师大人身上那股淡竹清香,他真的在某个地方闻过,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陈闲揉了揉脑袋,鼻子抽了抽,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他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冷风吹过,陈闲打了个寒战,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墙壁中缓缓现出身形。他看了看陈闲,眼中划过心疼,随手在空中一抓就变出了一条锦衾,轻轻盖在睡着的那人身上。
“白安。”男人唤着,死寂了千年的心又开始跳动。要不是刚刚使了个昏睡诀让他入眠,自己也不敢出来。
“白安。”清楚知道这人根本不会醒来,但男人还是想唤他一次。
风轻吟,枝叶婆娑,岁月仿若当初,丝毫没有变过。手轻轻抬起放在他额头上,男人眼里闪过挣扎——要是抹去这些,他们此世唯一的交集都会荡然无存。可是,他目前的灵力愈来愈弱,已经快阻隔不住风的读心术了。要是被他们知道陈闲是穿越过来的,时空之中,一点点小小的改变,未来足以千差万别。手掌有些颤抖,男人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杀伐果断的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面对白安,都会这么犹豫难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