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驰,又是经过一个坑,令车身再次猛地震动。
陈闲舒了口气,便朝着外面大声喊道:“停车。”
“九殿下,怎么了?”宫人并没有将马车停下,反而又微微加速了些。
“本殿下要方便一下。”陈闲声音很大,又再次强调,“憋不住了。”
“......”那宫人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声“好”,便将马车渐渐停下。
陈闲跳下马车,朝着道路旁的一片密林走去,“你别过来偷看啊。”
“......”宫人脸黑了黑,尽量挤出微笑,“九殿下说笑了,奴才没有那个胆子。”
陈闲倒是不再出声,一直捂着肚子扭捏着双腿,快步向密林走去。
“九殿下,还请快些,咱们得在天黑前赶到刘国。否则,礼仗队到了,您却不在,影响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陈闲不耐烦地挥挥手,继续朝密林走去。他微微向后瞥了一眼,见那宫人也朝着自己这边靠了靠,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他找了棵环腰的大树,将身子藏在后面,窸窸窣窣作出要解衣的模样。
“九殿下,好了没?”那宫人一直朝着陈闲这边张望,并没有在意马车那边的动静。
“你活得不耐烦了?”陈闲朝着那边吼了一句,“本都快好了,被你这么一叫唤,吓得又缩回去了。”
“......”还能缩回去?那宫人嘴角抽了抽,不再多言,只是安静地盯着陈闲藏身的这棵大树。
陈闲尽量将自己的身子侧了侧,然后缓缓俯身,趴在了地上,朝着密林深处匍匐而行。这人,绝对居心不轨,自己怕是着了谁的道了。
从正午时分到夕阳欲颓,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怎么可能赶不上礼仗队?还有,自己问话时,那人过度的紧张以及不时就东张西望的脑袋,彰显着他身上处处有问题。
待自己下了马车之后,那宫人还紧紧地跟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这能是什么好人?
陈闲爬了一会儿,确信以那宫人的视线看不见自己,便起身跑了起来。现在,必须得回去。他甚至猜测,礼仗队还在都城门口等着自己,而父皇亦不知自己此刻去了何方,所以他现在,该是何等震怒。
自己并不是个嗜睡之人,进了马车后就忍不住地犯困,甚至一向活泼好动的小狐狸都睡着了,尤为古怪。他蓦地又想到一个可能,说不准,就连自己今晨睡过头,都是有人在捣鬼。
莫不是,那藏在背后的人,要开始对自己出手了?
陈闲背后一阵发凉,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张深网里,敌人是谁也根本看不清。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