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主上?”风在陈闲跑出来后,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便也跟出来看看。谁知,刚走到没多久,就看见陈闲神色怏怏地停在这路上,看上去十分失魂落魄。
“国师大人闭关了。”陈闲如实告知,便悄悄地将信拢回袖中,笑得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
风点头示意,“那你回去吧,正好霜寻我有事。”
陈闲与风分别,回到自己房中时,便把那信纸重新掏了出来,细细地放在桌上。看着上面皱起的纹路,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便用压着手指将它小心抚平。但是,已经折旧的东西,不论你日后怎样努力,它都无法回到最初的模样。至于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在察觉到有人来时的,自身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将这信藏起来,就好像感觉见不得人似的。
唉,国师大人这一闭关,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小狐狸该怎么办呢?陈闲还想再求求国师大人,让他寻寻小狐狸下落。可如今,人都见不着,还怎么求?还有国师大人这突然闭关,他不会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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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站在刘国的边界地,陈闲的步子顿了顿。听风说,刘国的皇族宗室有一镇国之宝,可以唤回在世间迷途的魂灵。他想着国师大人既然还在闭关中,便以重伤为由,向霖护法告了五日的假。
可刘国的镇国之宝,岂是那么好借用的?
说实话,陈闲不太想再与刘长风有什么牵扯,尤其是这次很可能因为此事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更何况,他对自己怀着那样的心思......但只要脑中想起小狐狸,忆起他为了自己奋不顾身、抛却性命的模样,陈闲就没办法不去做这件事。
无论怎样,他是一定要把小狐狸找回来的。
在脚踏上刘国土地的那一瞬,陈闲忽而转身看了看界碑处的另一方土地。一年前,他从那里狼狈而出,被褫夺了皇子身份,身上至今还背负着弑父的罪名。静静站了那么好一会儿,夕阳如血浸染他的倒影。蓦地,陈闲微微一笑,毫不留恋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而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此生都不会再回去了。那个地方,虽说是生养自己的的故土,但也说不上有什么温暖之处。
约莫一个时辰后,夜幕垂下,墨色鲸吞。陈闲揽了揽袖袍,看着月凉城墙上来回巡视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此次前来,他并不想大张旗鼓,只想着无声无息地与刘长风见上一面。可刘长风身为刘国国主,想要不动声色地靠近他,确实有些难度以。自己虽然可施隐身诀混进去,但刘国皇宫中亦有灵力高手布下的甄别结界。若是被发现,自己恐怕还来不及解释,就要被人家当作刺客给斩杀个彻底。
罢了,先混进城中再说,至于如何进皇宫,走一步看一步吧。陈闲打定主意,便很快行事。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但城外亦不乏一些进城的商队。他找到一个看上去还较为稳妥的商队,付了些银子,商队的主事人便很爽快地将陈闲塞进他们的马车里带进月凉城中去。虽说他不是什么通缉犯,在刘国露面的次数也不多,但行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在陈国好歹也当了一段时间的国主继承人,陈闲自然是知道各国都会派些细作去别的国家刺探些情报。若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入了月凉城,要是被陈国派来刘国的细作看见了,指不定会在陈陌玉面前说道些什么。陈闲现如今满心想的都是小狐狸的下落,因此并不想分出精力去处理一些以前的琐事。既然没有精力,那他就防患于未然,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扼杀在初始阶段。
顺利地进了月凉城,陈闲看见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灯火仿若才刚刚燃起,明显是开了夜市。他将头上戴着的纱帽理正,黑色的长纱遮挡住了陈闲惊人的容貌,只是隐隐映出一个轮廓。穿过重重人群,偶尔瞥及面上或有欢欣或存悲戚的路人,他的眸光便是顿了顿,心中异常平静。
这人来人往热闹如潮,他们却皆是闲云过客;而自己,亦是他们的闲云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