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这是又想给孤送一座城池?”刘长风上下扫视了一眼陈陌玉,“孤觉着,治不好便算了。一个女人而已,哪比得上你现下坐拥江山的惬意?”
陈陌玉叹了口气,原本看见陈闲时的谨慎也暂时放置脑后,“先替国主接风洗尘,晚些时候再商讨此事吧。”
夜幕方启,万千灯火便一同亮了起来,炫目至极。三杯两盏淡酒,明月已上梢头。陈闲避开了来往的络绎宫人,寻了一僻静之处独偎清雪。身后一股酒香袭来,他微微皱眉,于是身子往边上轻轻侧了侧,任那个似乎已经醉了酒的人跌跌撞撞地伏在身前的栏杆上。
“先生,她真的没救了吗?”陈陌玉神色迷离,双颊酡红,语气间有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和无奈之致的狼狈。
白日的洗尘宴过后,陈陌玉便带着刘长风和陈闲去了琦珠殿。彼时踏进那个熟悉的宫殿,他便隐隐猜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果不其然,是谢窕。
陈闲一直没有刻意去打探谢窕的消息,可是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得了失魂症。
他们一行人进去的时候,谢窕正呆呆地靠在床榻上,双目无神,床头镂空的金属球中装着散发乳白色光芒的安魂珠。
刘长风早就知道陈陌玉要将安魂珠拿去救谁,因此见了此景也只是无奈地摊了摊双手,“半年前她便是这副模样,安魂珠救不了她,你放弃吧。”
陈陌玉突然抬眸看向陈闲,神色有些不自然,“阁下既然是护珠先生,就一定有着非凡的本事。您能帮我看看她吗?”
陈闲觉得有些好笑——再过一个时辰,便是陈陌玉登基之时,也是他给另一个女人许下后位的时刻。那他现在对谢窕深情款款的样子,又算什么?
“护珠先生只看安魂珠,谢窕又不是珠子,先生可看不好她。”刘长风及时出声,而后手便朝着那安魂珠深去,“既然治不好,就把安魂珠还给孤吧。当然,孤是不会退还城池的,一切按着当时的协议来。”
听着这话,陈陌玉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唐突,但看见刘长风将手伸向安魂珠,他便立马伸臂去挡。
“逍遥王殿下是想明抢不成?”刘长风沉了脸色,没好气地揉了揉发红的手指。
“按着协议,明日半年之期才正式结束,再等等吧。”陈陌玉沉默了良久,才说出这么一番话。
“等等就等等。”刘长风笑了笑,“一个晚上而已,孤等得起。倒是你,别期盼什么奇迹了。”
陈闲一直都记得当时陈陌玉眸子里的失落与痛苦,与现下醉酒的他如出一辙。陈陌玉这样糊里糊涂地问着,但陈闲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望了望天边的星辰明月。
“我不该逼她的,不该让她做错事情。”陈陌玉猛地将手中的酒坛摔到地上,“哐啷”的破碎之声在暗夜中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