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别着急。”刘长风掀开马车的帘子，目光紧紧地锁着那个侍卫，“什么时候的事？”

“属下不知。”侍卫额上冒出冷汗，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个宫人见羽妃娘娘乘坐的马车一直没有动静，便担心地问了几句。谁知还是没有回应，她便掀开了马车帘子，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车厢。”

陈闲细细思索着阿姜两日来的一言一行，脑中有了个猜测。

———

陈陌玉将所有的使者送走后，便站在高墙上眺望远方。谢温虽然不着一词，却还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寒风冻得她直打寒颤。

“天冷，城墙上风大，你受不住便回去吧。”

谢温唇色苍白，单薄的身子抖了抖，眼睛却亮晶晶的，“国主这是关心我吗？”

陈陌玉看着这双眸子，神色不由得温柔了几分——谢温和谢窕长得并不像，各有各的出众，但独独眼睛非常相似。窕儿未得失魂症前，眼睛也是这般的明亮，漫天星河都落在了她的眸子里。

“回去吧。”他笑了，手指淡淡拂过她温润的眉眼。

谢温眼眶红了红，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痴了。很久了，他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了，也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亲近了。她搓了搓鼻子，“中午的时候，国主能陪臣妾吃顿午饭吗？”

陈陌玉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扭头，手指攀在冰寒的城墙上，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一场幻觉。

谢温咬了咬嘴唇，声音喑哑，“臣妾告退。”

陈陌玉在谢温走了许久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觉得很是迷茫。这二十年多来，他为了复仇而活，总是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恨意，并且精心布局，终于将这一目标给完成了。其中诸多艰辛，他甚至还利用了他心爱的女子。

如今，大权在握，举国以他为瞻，陈陌玉却觉得心里一阵空虚。他开始想念自己在逍遥王府中的日子，想念四处游荡的纵马人生。

世人都说，高处不胜寒。陈陌玉如今站上了高墙，寒风直击面颊，他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动。这个时候，他希望谢窕能站在身边陪着自己，而不是孤家寡人。

想到谢窕，想到她日后的人生都可能是在失魂中度过，陈陌玉就一阵难受，心脏在不停地抽搐。安魂珠已经还了回去，他不可能再拿出一座城池去换取它的使用权，这对于国土面积狭小的陈国根本不现实。

若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个逍遥王，那个无视一切规则的逍遥王就好了。成为国主的陈陌玉，行事间多了考量，亦多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