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闲刚从梦中醒来,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唤自己。揉着眼睛想了想,他这才忆起今日与刘长风约好了外出。小狐狸睡在隔间的卧榻上,整个人蜷作一团裹在被子里,让人看了就不由得心生爱怜。陈闲轻手轻脚洗漱时,却看见原本睡得正香的小狐狸睁开了眼睛,发丝凌乱地坐在卧榻上盯着自己。
“今日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陈闲用湿帕擦拭着脸颊,细细嘱咐,“傍晚我便回来,然后我们一同回云翠山。”
“你去哪?”小狐狸的眼睛宛若一潭死水,毫无动静。他掀开被子,下榻后便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今日是和刘国国主一同出去?”
“是。”陈闲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好,笑道:“放心,我会准时回来。”
“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小狐狸盯着自己的手掌微微出神,“你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陈闲打开了房门,回首挑眉,“莫不是,你害怕一个人待着啊?”
“......”小狐狸无语地坐了回去,闭眼想了许久,最终才出声道:“早去早回。”
陈闲爽朗一笑,便将门掩上。
“先生,国主早已到了宫门口。”前来接陈闲的宫人翩翩行礼,说话的语气却隐隐有那么一丝责怪的意味。
“那你带路吧。”陈闲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口中哈欠连绵——说实话,他还真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记得走快些,别让国主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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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风今日穿了一身金色的鎏纹袍,但袍角衣领处却是绣着深紫的纹路;陈闲今日没穿刘长风之前给他准备黑色长袍,而是换上了自己素日爱穿的紫衣。这衣裳浑身紫意通透,腰带的质地颜色却好巧不巧,正是金线绣锦。
陈闲被人领着上了马车后,看见的便是刘长风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脸上还一直保持着微妙的笑容。
“你怎么了?大早上的,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大傻子。”陈闲掀袍坐定,后背便慵懒地靠上了车厢壁,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刘长风今日看上去心情很好,指了指陈闲身上的衣裳,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经他这么一动作,陈闲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衣袍竟是像极了情人佳裳,不由得黑了脸。马车一个颠簸,陈闲的后背便随着震荡撞上了坚硬的木质车厢壁,痛得他龇牙咧嘴。“嘶”了口气,陈闲艰难地揉了揉自己的背脊,抬眸看向刘长风,“你这国主今日不用上朝?”
“这一年来,我已经够兢兢业业了,因此放纵一次也无妨。”刘长风微微一笑,还不忘塞只柔软的靠垫到陈闲身后,免得他再遭受方才的苦楚。
“别别别,你放纵跟我可没什么关系。”陈闲连忙摆手否认,避之不及。他眯起眼睛,掀开帘子看向马车外,只见晨时雾气仍足,团团笼着一景一物。“你那贴身侍卫,没跟着你?”他记得,钟归一向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刘长风,仿佛扎根在了他身上。
“我今日,只想跟你一人出来。”刘长风感受到外面寒风侵体,拧着眉提醒道:“松手吧,这冷气全涌进来了。”
“真的就我们两个人啊?”陈闲忽而觉得有些头疼,“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我可负不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