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现在反常的脱衣反应并不严重,还算听得进去,自己也是挨过冻了解过这种幻觉的,没再推辞逞强,顺着她手给自己裹上了,只向她道:“我们两个人一件外袍总归不是事,前面应该有青月的岗哨,我想法再弄一件外袍回来。”
外袍一脱,本就湿透的应迩更冷了,只向他点了点头,这样下去,不是他冻死就是自己冻死,必须再弄一件衣服回来。
只是……
他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啊!
“你都快冻死了,又有重伤,说得容易,怎么弄衣服啊?”
九无妄回头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真担心自己,语气便缓和了三分:“你别管,外头有风,比里面更冷,你回天堑等着便是。”
应迩低头“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小心些,我在天堑里等你。”说罢,便转回了那狭小的山缝里。
九无妄裹好外袍,将剑往腰间一挂,边往前摸了过去,前方不远处就有青月的岗哨,青月军纪严明,十步一岗,一岗二哨,他现在浑身是伤,又兼失血和内伤,但干掉两个看守的能力还是有的,两个人正好弄回两套衣服来,运气好的话可能还能弄到两匹战马,只要能换上青月的战甲,出去也挺方便的。
也是幸好,青月一岗才二哨,再多一个他都干不掉。
摸进岗哨里,幸好身上带着袖箭,射向其中一人咽喉处,趁另一人上前察看时,往前飞身一跃,利剑出鞘,转瞬便割开了他的咽喉,等做完这一切,九无妄已是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只觉胸口发闷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的疼。
在地上瘫坐了好一会,九无妄四肢才算是有了力气,这才又挣扎着起了身,把两个人身上的战甲外袍都扒了下来,用披风一包,团成一团扛在身上带走了,见岗哨边上正巧有两匹马,连忙一块顺了回去。
应迩本是趴在九无妄身上睡的,替他挡了一夜的雪,身上衣服早就是湿透的,这会依着体温没有结冰,却也烘不干,又不敢生火,在天堑里越等越冷,九无妄明明去了才没一会,在自己这,却活像度日如年,缩在天堑角落,满心满眼都是他。
九无妄跌跌撞撞一步三摇的回到天堑里的时候,就见那清秀的少年在角落里抱成一团,用手紧紧抱着膝盖,死咬着下唇,有鲜血流出,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力气,看去实在是惹人心疼。
“林安……”九无妄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和僵硬,快步走到她身边,神色焦急。
“九……九公子,我……我热……”她神志已在崩溃边缘,要不是死咬下唇,这会可能已经因为幻觉而脱下了衣服,死得更快。
九无妄闻言也知道她是冷极了,慌忙一手把她揽进怀里,另一手从披风包裹里拿出衣服来,胡乱的往她身上裹:“忍着!有我在,我回来了,不许死!”
她整个人缩瑟成一团,浑身发抖,往他怀里一倒,冻得牙根都在打颤:“好……不死……我不死……”
他回来了,自己怎么能死。